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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含瑜恍然,冷笑道:“机缘?我看是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来监视我的吧。”
对方也不生气,“说的不错,确实也有这方面考量,好了,我拿了东西,便去办我的事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让傀儡帮忙,若是不想见她,也可直接收进储物袋中,我便先走了。”
说完,这个突然到来的神秘高人,便消失在了这间小屋之中。
只留下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对方突然消失,屋内却并不见清冷,那傀儡猛地开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可需要将你娘安葬?”
面容虽还是季母的样子,语气却和那少女一模一样。
季含瑜看着傀儡,咬了咬唇,将其收进了储物袋中。
过程十分顺利,没有丝毫阻碍,让她愣了愣,这位前辈,留下傀儡,真的是为了监视自己吗,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的收进储物袋中。
季含瑜对魏紫的戒心,微微放松,随后苦笑,自己不过小小练气修士,确实不值当这位前辈高人费心思。
这傀儡实在太过逼真,让她心神恍惚,又是那高人的分身,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此时此刻,她只想和娘亲,静静地待一会。
季含瑜没有用法术,而是默默打了盆清水,沾湿了毛巾,一点点给母亲擦拭着身子,整理仪容。
她母亲本是修士,出身不凡,却为了自己,过的谨慎又艰辛。
身上更是因为自己几天没有回家,有了污渍,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有保住。
娘把自己放在了心尖尖上,死时自己却不在身边,孤孤单单,也不知道,她娘有多少遗憾。
季含瑜的心,痛的揪起,故作坚强使劲忍下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雨般低落。
却再也没人温柔的为她擦拭。
她再也没有娘了!
季含瑜更是钻了牛角尖,痛恨自己,不应该在母亲已经如此虚弱的时候,还冒冒失失出门,一去不回。
恨自己让母亲走的孤孤单单。
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为母亲请来医修。
恨自己听从母亲的话,没有铤而走险,直接拿了那二阶土遁符,去请医修。
否则,母亲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如此种种,煎熬着她,让她元神混沌,陷入迷障,一时分不清现实虚幻。
眼前一片迷雾,却有低柔的呼唤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若隐若现,若有若无,让她忍不住追逐。
想要拨开迷雾,寻找到那声音的来处,看一看发出这声音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或许,上天垂怜,那层层迷雾,在她急切的挣扎中,缓缓散开。
一窈窕女子,从迷雾深处款款而来。
那女子步履徐徐,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季含瑜的心上,让她痛彻心扉。
识海之中,季含瑜的元神就好似一叶孤舟,独行于狂风骤雨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只是,季含瑜却好似毫无所觉,只迫切的等待着那女子漏出真容,更是飞奔着冲向那女子,再不想离开。
又是一阵狂风呼啸,波涛汹涌的识海上,那一叶小舟已经被海浪高高抛起,海面上,更是突地出现一偌大漩涡,只待小舟落下那一刻,边将其吞噬的一干二净。
季含瑜急切的心突地一颤,飞奔的脚步滞了一滞。
被抛起的小舟,顿在半空之中,一股带着草木香气的清凉在识海之上铺散开来,所过之处抚平一切波澜。
不过片刻间,识海重归平静。
季含瑜只听那令她无限向往的低柔呼唤,突地变得阴鸷,冷哼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含瑜身子一冷,终于从迷障中清醒过来,此时的她,早已经浑身湿透,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更是令她忍不住的颤抖。
哆哆嗦嗦的,去了厨房,打开小铜炉,烧了几壶热水,将自己泡进冒着氤氲蒸汽的水桶之中,许久许久,方才回暖过来。
早已停顿的大脑,也终于开始重新启动。
她刚刚的状况,绝对不正常,像是入了魔障,起了心魔。
母亲常说,作为修士,心境乃是重中之重,否则,心魔起,万念生,一身修为,必将毁于一旦。
所以,这是母亲突地离去,让自己产生心魔了吗?
母亲不是说,筑基之前,少有心魔吗?
季含瑜捂着头,总觉得此次心魔,与母亲曾经教导她的,有些许差别,只是,她实在沉不下心去辨别其中差异,更没有精神去思考,这心魔,此次没有得逞,今后还会不会在出现。
待身体恢复正常,便再次回到了母亲身边。
进门之前,季含瑜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一定不能再有失态,让心魔有机可乘,自己若是就这么断了修行之路,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还有那么多害了她娘的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她决不能出事!
季含瑜不再迟疑,脚步坚定的再次迈入母亲的房中,将最后一点污渍清理干净,又帮母亲重新梳了头发,换了衣裳。
经过这一番整理,季升月就好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光彩照人。
季含瑜好容易忍住的眼泪,差点再次落了下来。
最后一次看了看母亲的样貌,季含瑜忍着心痛,轻声道:“娘,天气越来越热了,您在外边要热坏了的,您先委屈几日,在小愚儿的空间之中待一待,等小愚儿找到合适的地方,就送您入土为安。”
说完,将脸贴在了季升月的脸颊之上,似乎想要和母亲做最后的道别,却只感到一阵冰凉。
季含瑜心下大痛,匆匆将季升月收到神秘空间之中。
人去屋空,只留下自己一人,季含瑜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就剩自己了呀!
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要将日子越过越好,她将来,一定要成为高阶大修,人人艳羡的存在,实现母亲的心愿。
季含瑜心中坚定起来,忍了泪,打算将母亲的房间,重新打扫一边,她母亲最爱干净了,就算现在不住这里,想必,也受不得这乱糟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