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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倒给忘了。”
孟时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就好像那种梦——没睁眼的时候明明感觉非常的清晰完整,但一睁眼除了朦朦胧胧的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其他具体内容都模糊了。
不过只要不停提醒自己确实做过这样一个梦,一些细枝末节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一点,这种感觉还挺好玩。
而且不定不是把老婆的名字和长相忘了,而是压根就没娶过老婆,就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呢。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
哔……
打开冰柜的门拿了瓶龙象啤酒,又熟门熟路的从冰柜顶的报纸下面把电视遥控找了出来。
“鸡……”
开幕雷击。
默默的又把电视关了。
孟时腐朽的审美没有随着重生而“进步”,有点欣赏不来这种流行。
拿着啤酒在冰柜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桌子上没有开瓶器,也就懒得起身去找,把瓶盖的锯齿卡在塑料凳子上,用力往下一按,很轻松就把瓶盖起了开来。
拿起啤酒盖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啤酒、饮料,已经没有“再来一瓶”和“谢谢惠顾”了。
想到这一点,突然感觉喝啤酒饮料的乐趣少了一大半。
当年孟时在卖部最高的记录——整整抱走了五瓶没有盖子的冰红茶。
想起这种零碎事,孟时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
沿着杯壁压着啤酒沫,慢慢的倒了一杯啤酒。
吨吨吨一口干了。
再给杯子里满上带沫子啤酒,的砸吧了一口。
“哈~”
舒服了。
夏天和空调、冰啤酒太配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板子。
馆子的菜单是用笔写在一块板子上。
老头每天早上出门买什么就写什么,具体一天卖什么没个定数,凭的是缘分。
没有在板子上找到西瓜。
可惜了。
不然再来半个冰镇西瓜,直接抱着用勺子擓着吃,想想都让人觉得美。
孟时打量并回忆着关于这家店的种种回忆,老头端着酱骨头从厨房出来了。
他的衣着打扮的和孟时没有什么两样。
孟时穿个大裤衩加背心,翘着二郎腿、举着啤酒杯不着四六的靠在墙上,目光涣散的像个无所事事的懒散二流子。
而穿着同款的老头,活脱脱星爷电影里的火云邪神的翻版。
总之,此刻的老少俩看着都不像什么好人。
老头把盛在盘子里酱红色的大骨头放在桌子上,对于用型三脚架固定在桌子上的相机,并没有像孟时意料中那样感到好奇。
因为他孙女就一天天举着个相机到处拍,是用视频的式记录分享生活,叫握……握什么来着?
洋,记不住了。
虽然老头不是很懂,但感觉挺有意义,当然如果孙女能多拍拍他那就更好了。
唉,妮子长大了和自己没有时候那么亲了。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时候就算放开了想,也想不到短短几十年国家就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躺在床上,想起点煤油灯的光景,再看看现在的四九城,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老头看孟时年轻又没有活力的样子,不由的在心里感慨了一番时间如流水。
确定之前没有见过之后,于是开口到:“炸酱面要等半个时,不能催。”
他家的酱是碗干炸,现做的,炸一次就一家人吃的量,不像一般饭店一次炸一大锅。
他今天买完菜回来,又去公园下棋下到十点多,然后一琢磨天也不早了,索性中午就没开门,所以到现在还没开火呢。
老头现在开店更多就是图一乐,消磨消磨时间,不为赚钱。
孟时想“你是不是又下棋去了”,话到嘴边又忍了回来。
在这里,两人第一次见。
不过另一个世界两人关系很不错。
每次老头喝醉了,总爱开玩笑要把孙女安排给孟时,而且张口就要把胡同里的院子给孙女当嫁妆。
老头这人死抠,喝他两口自酿的酒都心疼,这种批话孟时自然不会当真。
不过每次起这个话题,只要老头的儿子在,总会被吓的一张脸煞白。
摊上这么个爹,谈笑间女儿和院子都要白给了,他没当场抽过去算是心理素质过硬。
想起这事,孟时忍不住咧嘴乐了。
老头看孟时也不回答他,光举着啤酒杯在那傻乐,眼神都变了。
用他孙女的话:这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孟时感受到了老头看二傻子的目光,不以为意,依旧咧着嘴笑呵呵的道:“两样面切条,面要锅挑的。”
“锅儿挑”指的是面直接从锅里起来不过冷水,端上来的时候呼呼直冒热气。
老头微微有些诧异,这笑起来跟个二愣子一样的子有点门道——无论冬夏,炸酱面锅挑的最地道。
大部分人知道面条过冷水劲道,但是锅挑的面挂酱,味道足,香。
不过老头可不会跟其他饭店老板一样,抬手奉承一句“您会吃”。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径直去了厨房。
孟时看他这幅样子都不稀的理他。
老头面相核善,板着脸不话的时候,属于“今天我要打死在座的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那种类型。
但混熟了之后其实嘴特贫,人也随和。
这老头明明是个老孩,但平时却偏偏喜欢摆出一副高冷的做派。
这是病,灌他三两菊花白下肚也就治好了。
不过现在可没空管他,眼前的酱骨头太馋人了。
孟时看着酱红色的骨头心里欢喜的紧,也不拿筷子,直接对着酱骨头上手,拿起来啃下来一块带着筋的肉。
还是熟悉的味道。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