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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衡英早早起身,收拾了几件物品,就出宫去了。
一夜的辗转反侧,让她的神情很是萎顿,车子上,她紧闭双唇,不肯一句话。
画心跟着,看姐的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帮她垫好靠枕,然后在一边呆坐着。
她知道姐是遇到了大事情,才会这样心绪不宁。
若是平日里,即使是前线战事纷纭,也没见姐皱过眉头,还是该喝茶喝茶,该下棋下棋。
仿佛天大的事情,在她眼里也没什么,总是那么悠闲自在,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看着车子稳稳的驶向星辉潭,画心提着的一口气先缓缓放下一半。
之前她总是担心姐哪一日也像许皇后一样,一去不归。
更或者像那姜太后一样,出宫一趟回来就一病不起,最后还枉送了性命。
画心记得,重阳节的时候,姜太后看着还很神呢,不仅是看着身体康健,就连容貌也是保养的甚好。
谁知道出宫去了一趟玉芝山,回来就迅速衰老,连那些宫里的老嬷嬷也比不得。
姜太后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生命的光,枯萎的像一棵冬天的枯树。
画心一想起来那最后的情景,就惊骇不已。
若是,姐有一日也走上这样的路?
画心不敢想下去,看见星辉潭的路标出现在眼前了,这才定了定神。
早上出宫时,她还以为真的要去玉芝山了呢,如果姐去缔结盟约,那自己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最近姐一直为这个事情烦恼,望舒又催了两次,但她只是敷衍了事。
其实,早先就应允了姜太后的,只是没有给准日子。
千机老人的百日奠仪也搞的声势浩大,一群人趁机联名写了信,希望姐能快些正位。
可是画心不懂,那个什么三圣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为什么要去做他们的教主呢,在宫里当娘娘才好呢,当教主能有什么趣味。
画心不明白的事情还很多,例如姐真心觉得皇帝就是有情郎了吗?
她还不懂情爱,只是看着姐总是淡淡的,并不像那些陷入爱情中的女子,那样患得患失,那样对皇帝翘首以盼,更不像表姐那样看见皇帝都会脸红心跳。
一路瞎琢磨的功夫,星辉潭就跃然眼底了。
下车之后衡英抬眼望去,星辉潭还是如同往日一样静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还是不能放下心来,必须上前去查探一番。
这个秘密以前几乎无人知晓,但今天,这个秘密在她胸中膨胀,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掩饰不住的慌张,不知那个传言会不会真的实现。
其实,最关键是,如果他能够回来,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
清晨还有些薄雾没有散去,星辉潭的玑荷亭亭玉立,叶子已经出水一尺高了,间或有一些鱼在上层的水中游动,浅浅的阳光一照,鳞片都闪着粉艳艳的光。
见是宫里有人前来,那些值守的士兵,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见来人都是宫装打扮,又美貌非凡,想必是宫中得宠的嫔妃。
为首的长官先行了一礼,才按例询问道,“不知娘娘是哪个宫的主子,星辉潭不许外人擅入。这玑荷更是不许凡人染指,的也是执行上峰的命令,还请您见谅。”
画心上前一步,“我们是碧霄宫的,见了我们云妃娘娘,还不赶紧闪开。”
那人听是碧霄宫的,立即趴下磕了个头,“原来是云妃娘娘亲临,的冲撞了,这就退出去,还请您恕罪。”
画心还叮嘱了一句:“云妃娘娘在此,你们可看好了,外面,不能让外人随意进来。”
“是,是。”那头领连忙应了几声,就退了出去。
衡英点点头,没有话,她跳下船,让其他人都等候在岸边。
画心要跟着,奈何她不通水性,一看潭水幽深,就怕的直缩脚。
叮嘱了几遍,姐心,才放了衣衫,肯让她去。
衡英看着她就想笑,这个丫头片子,跟了自己这么久,也没多大长进,对自己心软的很。
算一算,有七八年了吧。
真不知若她不在身边了,这丫头能有个好归宿吗?
不容她多想,她用念力荡开船去。
后面的人都惊奇的看着,她的船静悄悄的,竟那样没有船桨滑动,就离岸而行了。
潭中央是一个塔,玑荷围绕着形成一个大圆,再没有其他的西了。
衡英仔细地观察水面,上面的确没有什么异样,下面却有些看不清,只能等太阳照过来再。
这一刻的等待仿佛很是漫长,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太阳光已经要过来了。
衡英觉得这几年的经历太梦幻了,以为可以躲在琅嬛阁里,悄悄地等他回来,谁知道整个鸿音王朝都天翻地覆了。
若不是她走进宫廷,成为宠妃,琅嬛阁就真的是要隐匿于江湖了。
“衡英,你也来了。”
她没有转身,就知道来的必定是老阁主。
就在这一刻,阳光刚好照射到潭心,水下的情形一下子明亮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禁不住流露出欣喜之色,原来水下的一颗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了。
这颗种子是钟怡母亲留下的千年古玑荷,她临别之际,留给孩子做个念想。
谁知道,竟有这样的用途。
当年,他们用古书记载的分魂术将钟怡的三魂七魄生生打碎,用秘术牵引在三个不同的地。
只待来日,千年古玑荷的种子受到特定的感发而萌芽,长出新的形体,他便可以回来了。
回想那一刻依然是万分紧张,几年来他们都不知当时的仪式是否真的成功了。
衡英总记得钟怡最后一句话是:“就当我死了,如果,我有一天回来,那也不再是我了。”
她当时不懂,现在也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仪式,是她跟老阁主最后能给他做的一件事。
几年来,她一直都在想,他们到底做错了吗?
两个人悄悄了几句话,就散开了。
回到岸上时,并没有人发现过还有人去过潭心。
他们只看见衡英的船独来独往,在玑荷丛中穿梭,都以为她是忽然来了兴致,观赏清晨的星辉潭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