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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悠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黎瑛，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直到对隐隐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才收回目光。
她微微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尽管黎瑛面上一片坦然，但顾辰悠还是从她眼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怀疑，如果之前还不确定那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的话，此刻她已经基可以判断，这其中必有眼前这位黎姨娘的手笔。
前世的她心高气傲，明知道黎瑛时不时的给她使些绊子，但却不屑一顾，认为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可谁能想到，最后毁了她的正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手段”。
而且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顾辰悠总觉得，这个黎瑛的背后十分不简单，甚至那场阴谋的背后也隐隐约约有着她的身影。
既然暂时奈何不了三皇子，不如试试从黎瑛身上找找突破口。
…
“姨娘的意思，莫不是不相信崔大夫，觉得他的医术还比不上外面的郎中？”顾辰悠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黎瑛问道。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黎瑛闻言一愣，随后连忙否认。
崔大夫是顾家的府医，为顾家人看诊几十年，他的医术连老妇人都赞赏有加，她要是敢个不好岂不是在挑衅老夫人的威严。
“哦？原来姨娘不是嫌崔大夫医术不好啊。”顾辰悠故意对黎瑛的回答表现的很是惊讶，生生的带出了两分嘲讽的意味。
“可崔大夫前脚刚走，你就要请别的大夫，若是外人知道了，怕是还以为顾家大姐病的快要死了，这才接二连三的请大夫上门！”
顾辰悠最后一句的音调陡然升高，冰冷的眼神如剑一般刺向黎瑛。
后者被顾辰悠这一番不留情面的话震的有些不出话来，她也算是泼辣之人，可也没见过谁家女子动不动就将死挂在嘴边上的。
“又或者，你是故意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大姐落水的事情，再随着心意编排一番，好让大家都看定国公府的笑话？”
看着黎瑛不出话来，但顾辰悠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你！”黎瑛脸色一变，刚欲开口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原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甚至还挤出了一个微笑。
“阿悠怎么能这么呢，我不过是了一句再请个大夫诊脉罢了，你不愿意就作罢便是了，何必为了这种事大发雷霆呢，锦秋，快给你们姐沏杯茶来去去火气。”
这话的看似在安抚她，实际上却是在不动声色的指责她题大做，心胸狭隘，若是传出去，还能再加个不敬长辈的罪名。
“黎姨娘可能不清楚，咱们世家之人诊病，自有自己的府医，若不是病情沉重，府医束手无策，断不会随意请外来之人看诊，我知你是门户来的，还不懂咱们这种世家大族的规矩，之前倒也罢了，不过眼下我教你你可要记住了。”
一瞬间，黎瑛脸上的表情格外，这个规矩她自然知道，不过之前崔大夫过顾辰悠性命垂危，当然不能算作平常时候，若是从外面请大夫来诊治自是合情合理。
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料到顾辰悠的身体居然就这么好了，反倒是被顾辰悠抓住机会给了她一个难堪。
“是，我记住了”，不管心中如何愤怒，黎瑛还是低头应道。
“嗯”，顾辰悠满意的点了点头，往日里她看在父亲的份上总会给黎瑛留些脸面，不想却将其纵出野心来了，如今既是决定撕破脸了，她断不会让一个妾压在她这个嫡女的头上。
黎瑛此刻的心里也简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向来认为自己对这个眼高于顶的大姐还算是颇为了解。
顾辰悠虽然聪明，但其母亲早逝，一些后宅之道没有人教导她，因此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天真幼稚，事实上这些年她也没少借这一点让顾辰悠吃下很多暗亏。
可才顾辰悠的这些话委实让她心惊。言辞犀利，锋芒毕露，仔细体会却挑不出错来，这还哪里是那个骄傲任性，或者愚蠢自大的顾辰悠。
“对了黎姨娘，你若是关于我落水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到了祖母或者父亲的耳朵里，他们会不会觉得是有些心思歹毒之人在背后捣鬼呢？”
顾辰悠看着黎瑛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颇为愉悦，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黎瑛闻言却是咬牙暗恨，若是有流言传到老夫人耳中也就罢了，顾元霆远在千里之外，什么流言能传到他耳中去，顾辰悠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只要外面有任何风声，她就要向顾元霆告自己的状。
“阿悠多虑了，定国公府的事情，其他人谁敢多嘴，绝不会有任何流言传出去的。”黎瑛克制住摔杯子走人的冲动，咬着后槽牙道。
自她被抬进来，顾辰悠就对她不冷不热，老夫人虽没有刻意刁难过她，但也不会站在她这边，她唯一能倚仗的，就是顾元霆的宠爱，因此决不能让顾辰悠抓住把柄到顾元霆面前告状。
“我相信黎姨娘”。
顾辰悠一脸我看好你的神色，完没有顾及到黎瑛扭曲的表情。
“既然阿悠已经没事了，我院子里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阿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眼看着事情的发展彻底偏离了原期望的向，黎瑛终于坐不住了。
顾辰悠也不阻拦，笑吟吟的了句姨娘慢走，便任由黎瑛带着两个已经目瞪口呆不出话来的侍女向外走去。
“哦对了，姨娘以后还是叫我大姐吧，我虽然不介意这些虚名，可若是传出去一个妾室竟然直呼府中嫡出大姐的闺名，怕是会让人笑话我定国公府不懂礼数，你呢，黎姨娘？”
“是……大姐”
门口的身影闻言身体猛地一僵，过了会儿才有些艰涩的答道，随后头也不回的走，或者是冲出了云悠阁。
……
黎姨娘一走，锦秋就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满脸崇拜的看着顾辰悠，眼睛里亮闪闪的。
她家姐刚才好厉害啊，那个黎姨娘平日里就喜欢端着个长辈的架子，明明是个妾而已，非要假装自己是定国公夫人一般，虽然姐不买她的帐，可那个女人脸皮极厚，她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次可真是出了口恶气。
不过…姐这次这样当面羞辱黎姨娘，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她担忧的想道。
顾辰悠瞥了眼锦秋，知道她心中疑惑，但也没法多做解释，只能让这丫头自己去体会了。
……
那厢黎姨娘出了云悠阁后便脸色铁青，一路走的飞快，两个丫鬟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言，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一回到自己居住的落英院，黎瑛就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出去，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沉思，如果那两个丫鬟还在的话就会震惊得发现，刚刚还怒气冲冲的黎瑛，此刻的表情竟然十分平静。
对于黎瑛来，她其实根没有才表现出来的那样恼羞成怒，计划失败虽然可惜，但来日长，以后有的是继续下手的机会，真正让她在意的，是顾辰悠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今日之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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