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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边遮天蔽日奔过来的黑衣将士训练有素的摆出了一字长蛇阵,阵势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又如一柄长剑,所向披靡!
这条长蛇蜿蜒曲折,直杀城内不断涌出的人马,狠厉,无情,配合的十分默契。
谢宥一更为吃惊,叶孤水竟然是来驰援他的?
战局出现压倒性胜利,等到傍晚时候,双人马汇合,已成围城之势,而定州城门紧闭,垣墙高耸,固若金汤。
城里城外成胶着状态,各自防御。
篝火星星点点亮起的时候,谢宥一终于奔到叶孤水大营里,他们已密切配合作战一天,不需站在一起沟通,只用军旗挥动,他们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并迅速调兵遣将。
两人见面,谢宥一还未开口,叶孤水便冷冷道,“将并非为你解困。”
谢宥一点点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不管他来的动机是什么,事实是叶孤水帮了他大忙。若他不来,二世子这样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不顾自己损伤穷追猛打,他绝对吃不住。
“叶将军,我需要立即和二世子当面交谈,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还没完,叶孤水擦拭着剑锋的手停下来冷笑道,“就算是误会,如今,还有意义吗?”
这话问的谢宥一哑口无言。
死了这样多的人,流了这样多的血,任误会讲开也是血海深仇,即便他能俯首二世子,底下的将士也不会臣服。在如今大好局面下,众人早急不可耐,数次请求攻城,一报清洗之辱。
叶孤水将剑入鞘,“攻城!”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天色阴沉,眼看又要大雪,谢宥一心不忍,几万人已没日没夜征战几天,终于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连他都疲惫不堪,更别提下面出生入死的将士。
叶孤水话铿锵有力,“三世子已奔江陵,不日便掌控京畿。将没有时间磨蹭,若不斩杀萧钊之,后患无穷。”
完他大跨步出军营,谢宥一大惊,“斩杀二世子?你要斩杀二世子?”
叶孤水带两万人斩杀二世子,难度何其大,就算他是战神,那也得付出天大代价!
他慌忙横剑拦住叶孤水去路,“我们不能再打了!不能再自相残杀!北朝恐怕已觉察到异样,随时都会攻过来!定州城下死的都是我们大昭的男儿!他们没死在抵御外侮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实在可悲!现在我们占优势,有和谈的机会,为何不抓住?!”
叶孤水一抬手将他的剑格开,“国内既安,群夷自服。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谢宥一被他这一剑震的虎口生疼,旧年的伤口更是痛的他眉头紧皱,叶孤水的没有错,攘外必先安内,可现在双只能暂时达成统一共同守住战线,若定州失守,圣上驾崩消息传开,陈南行将十分被动,或者深陷泥沼!
他固执的又拦住叶孤水去路,“攻下定州城,至少要五天时间,我们没有时间了!”
叶孤水傲然一笑,“不劳你!明日这个时辰,萧钊之人头血便祭我剑!”
这大逆不道的话让谢宥一心神俱惊,他知道叶孤水心意已决,再阻拦无用,只得怒道,“将军自去!”
叶孤水要去攻城便去好了!
他的剑再不会指向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同袍身上,他有更重要的事,率军前往兵力空虚的定江边,若贺兰雪行攻过来,逢此内忧外患关头,数年基业,毁于一旦。
空气弥漫着血腥味,谢宥一看着叶孤水远去,长长的叹了口气,仰头看天,冰冷的雪粒被狂风卷着,吹的他脸刺痛,他眼睛有些湿润。
这个国家该何去何从?
他该何去何从?
漫天飞雪,无人能回答他。
谢宥一骑马匆匆往定江边赶,一路上又是怒又是悲。
昔年离开棠州时候,九公主送行,即便不舍,她还是送他离开,是因为她能理解他。九公主娇俏的音容笑貌犹在耳边,“人若离开祖国,就像夜莺离开森林,白天和夜晚一样心惊胆战。你要回你的国家,就像鸟儿回巢,我怎么能拦住长有翅膀的鸟儿呢?”
想到九公主,他痛的要疯狂了!
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连日征战让他无暇顾及,无暇思考,可一停下来,他脑子是九公主无助的哭叫。
他安寝时候躺的笔直,双手放在腹上,呼吸匀称,而九公主满床打滚,将他挤的只有寸之地,只有搂着她的时候,她才安静乖巧。
她喜欢蜷着身子凑到他跟前,在黑暗中手指抚摸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温柔细致的勾勒轮廓,如羽毛般。
据是她幼年时候,跟着母妃睡觉养成的习惯,在黑暗中用手确认完才有安感,才能入睡。
他能想到她得知有孩子的欣喜,也能想到她的惶惶不安。
她该承受多大的压力。
他呢。
他痛恨自己,鄙夷自己,厌弃自己。
迎着风雪,他衣衫猎猎,拼命往定江边冲去。
才行了三十余里,前探路兵骑马匆匆来报,“北朝正在过江!”
谢宥一大吃一惊,忙问确切消息。
定江边已被封锁,镇守江边的数千人被控制,北朝军还在有条不紊的过江。
谢宥一想调转马头回定州,刚拨转他就紧紧勒住马缰,那随他征战多年的马儿,在长夜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回去搬救兵吗?
没用。
咬咬牙,他一夹马腹向前奔去。
贺兰雪行不是狂暴之人,和他和谈,还能争取一点时间。
就算攻占,他也希望贺兰雪行能兵不扰民的攻占。
他能做的只有拖延,谈判。
事实出乎他的意料,带兵来的不是贺兰雪行,而是元恪。
两军明知要碰面,却没分毫放慢行军步伐。
元恪勒马,身后兵锋整齐肃穆,见到谢宥一,他上下打量,点头微笑道,“许久不见。”
谢宥一也勒住马,“陛下莫再往前。”
元恪笑,“见到你,朕也不必往前了。”
谢宥一不解,却并未询问,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二世子和叶孤水都不是糊涂人,不出一个时辰,必然能能达成短暂的共识一致对外。
元恪翻身下马,潇洒极了。
他果然吩咐人停步扎营,闲适的坐在篝火边,从袖中摸出一段红线,手法娴熟的开始编织,一枚致的同心结在他修长的手指下生成。
谢宥一坐在火堆旁边,心神不定,一面原因定州城,一面疑心元恪为何如此淡定。
不像元恪的风格。
远远的传来呼喊厮杀声,他更坐不住,来回踱步,他翻身上马去看个究竟,可他一拉马缰,元恪眼皮子便抬起来,要笑不笑,“你自去,朕便一路踏平此地。”
其中必然有事情!
他猜不到,猜不透,焦心忧心又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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