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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二叔任吏部左侍郎期间,因公务与吕院使多有往来,家二叔为人,吕院使信得过,再者,吕院使与家祖父有几分交情,不管看在家祖父的面上,还是家二叔的为人,有家二叔为师伯引荐,实为事半功倍。”回了马池前面的问题,夜十一再回后面马池的疑问:“至于弟子如何晓得师伯之事,弟子自有法子得知,师父信弟子便是,弟子绝然不会做出有损师父师伯利益的事情来。”
前面是事实,后面直接无可奉告,马池真心觉得他竟拿平生头一个徒弟毫无办法,只得哼一声以示不满。
夜十一不能出府太久,临走前到底了句:
“莫非师父以为,师父步入仕途,倘无弟子一番胡搅蛮缠,让师父不得不归附于夜家之事在前,来年师父高中,以师父的根基人脉,真能如习首辅那般得以中立?”
先不习首辅出身的习家乃贵州世代出人杰的望族,且论习首辅身为官数十年,今官拜内阁之首,连她祖父都习首辅不愧出自人杰世族,其数十年如一日的为官之道,慧眼如炬的识人之明,岂是一朝一夕所得,又岂是习首辅一人所能支撑?
无背后习家的百年根基人脉,习首辅中立之态便有如赤足行钢丝,莫能否从断崖的一边安然行至另一边,此中四面八虎狼环饲,仅踏出的第一步一个失衡,便是坠崖命殒的结果。
诚然早知这样的道理,马池被强行做了选择,到底意难平,这点与安有鱼倒真是师兄弟,只是相较起安有鱼,马池有时却更固执得毫无道理。
直望着夜家大车缓缓行远,马池站于院门口,怔怔目送着,许久沉于自夜十一话中那股洞察力所带给他的震憾中。
马静连喊马池好几声,皆未果,最后大力推搡马池一下,终把兄长给推得回了神儿,她纳闷得很:
“哥,你这是怎么了?”
马池叹口气,踏入院门槛,走了两步,停住又回身,再望夜家大车离去的向,诚然他活了二十年,旁人道他性情寡言古怪,却不曾知他怡然自得之畅快,为人处事,问觉悟,皆自觉尚可,现今知,竟尚不如七岁女娃思得透彻深远。
马静见马池这般古怪行径,深觉兄长心中一定有事儿,且是大事儿,当下不敢再耽搁,提起裙裾便跑,边跑还边留话儿:
“哥,你别想太多,你等着,我这就去把有鱼哥给哥找来!”
每回兄长有事儿,只要有鱼哥的飞鸽传书一到,皆书到事除,这会儿有鱼哥就在京城,她还知道住处,将有鱼哥寻来,兄长这般怪模样不到夜里便能恢复正常了。
马池一听急忙道:“别去!”
岂料马静人巧玲珑,腿儿却跑得不慢,一个溜烟便不见了踪影,那速度着实让马池一阵目瞪口呆,伸手想拦,拦了个空,奔至院门外喊,又喊不回来,末了站在院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双颊莫名地渐渐通红。
回府的路上,夜十一坐在大车里捧着手炉冥思,阿苍坐一侧噤声不语,只听得车夫挥鞭赶马的吆喝声,与车轱辘辗过残留积雪的吱吱声。
噩梦里,马池非是她师父,她对师父的关注仅限于师父与师伯那段无法启齿的缘份,师父如何与莫世子相交,莫世子如何收服了师父,让师父心意为莫家谋,为三皇子谋,她是半点儿不知,只大概记得是在师父高中任官之后,好似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关身家性命,甚至牵连师伯与马姐姐,师父自此有了改变。
不仅于她师父,她许多事情未能于噩梦里尽然得知明白,于她师伯,亦然。
倘噩梦里,师伯也如现今终会拜于吕院使门下,那师伯最后却未出现在太医院最拔尖的太医那几位里,甚至木大爷已然成为众人心中默认的下一任太医院院使,那她师伯呢,身为吕院使唯一门生,起先最有望继吕院使之后成为太医院院使,那会儿师伯去哪儿了,师伯的不明行踪,是否与师伯实为女儿身有干系?
回到府里大车直到二门下车,夜十一主仆一路回清宁院,进了院门便得阿茫通禀,夜大爷夜二爷早在清风堂坐等许久。
夜大爷早将拜师事宜交待下去,务必尽快办妥,且要办是体面风光稳妥,不能让马池稍有不满意。夜二爷则一想到马池临走时那似乎对夜十一有什么误解的神色,他心就无法安下来。
马池走后,兄弟俩结伴到清宁院,知夜十一真不在院中,也不在府中,回想起马池那问子的话儿,兄弟俩一个对眼,只觉他们家大姐儿不简单,大姐儿的师父也不怎么简单。
听到掀帘声,与屋外一声声由远至近彼起彼落喊大姐的声音,到底一位是附马爷,一位是吏部左侍郎,夜大爷夜二爷还沉得住气,在上首两座里尚坐得住。
夜十一进屋解去厚重披风,喊人行礼毕于下首座坐下,就坐在左上首她父亲下,待喝过阿茫递过来的一碗热汤暖身子,阿苍重新上了茶,她抱着手炉,不必夜大爷夜二爷开口,她已然慢慢将大概经过娓娓道出。
得知结果的夜二爷喜道:“成了?”
夜十一点头:“离吕院使公开选门生之日尚余五日,二叔可得着手安排了,安师伯住处,十一尚不知,倘有需要安师伯配合之处,二叔只管找师父去,师父断然不会再拒二叔于千里之外。”
夜大爷高兴得满面春风:“如此甚好!不仅大姐儿有了师父,连吕院使门生之事儿也一并给解决了!”
夜十一听之道:“父亲,师父不喜铺张浪费,拜师事宜依着礼制便可,万不可过于奢华高调,省得徒惹师父不快。”
还想让王普大肆准备拜师事宜的夜大爷当下唤子进屋,依着夜十一的嘱咐交代子速去转嘱王普,子听罢退下,赶紧找王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