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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最,理应她最后发言。
终轮到夜十一发表看法,她也不受前面谁的干扰,自顾道出早就备好的词:
“诚如祖父父亲二叔所言,杨将军不好对付,此为京中诸豪门皆知的事实,不然董大将军也不会为此铤而走险,继而让谢莫宁及咱夜家有机可趁,目前为止,咱夜家也算是四家中趁火打劫打得最成功的,然杨将军一日未倒,董家便未真正同夜家联盟,既然杨将军不好对付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那么咱夜家是同杨将军正面对上好,还是出奇制胜好?”
趁火打劫四字听得夜家三父子噎了噎,纵然不是个好词,然在他们听来,夜十一这形容还挺贴切,倘董家不起杨将军这遭火,夜家也没拉董家入阵营的机会。
夜大爷应道:“自是出奇制胜好。”
静国公眸子微亮,夜二爷未语,他等着大侄女下去,然夜十一仅抛出另一个问题:
“那是否应该打杨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回夜二爷迅速反问:“你有法子了?”
夜十一两手一摊:“没有。”
真是摊得干脆,摊得让夜大爷夜二爷齐齐将眉毛挑个老高,连静国公都凝神瞧着夜十一,不知长孙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通常此处都会有个转折,夜十一用得很好,一下子同时将夜家三父子的心转得卟嗵卟嗵乱跳,她却没有公布答案的意向,再次问道:“祖父父亲二叔觉得什么人最有可能将杨将军打个措手不及?”
夜大爷高挑的眉毛慢慢落下去,心里嘀咕着闺女这吊人胃口也不知去哪儿来的,嘴撇了撇:
“我大姐儿啊,此间也没外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莫吊为父和你祖父与二叔的胃口。”
不同于夜大爷想不出来直接问,夜二爷似乎想到了些许眉头,唇微启,上下碰了两碰终是没出什么道道来,静国公最干脆,真给出个答案:
“一个让杨通完想不到的人。”
此为陈述,而非问句,静国公的笃定确实是答案,却也不完,夜十一补了道:
“一些让杨将军完想不到的人。”
从来不存在于杨将军眼里的人,自谈不上想到想不到,而这样的人往往最会令人猝不及防,杀个片甲不留。
静国公抚须一怔,再是眉开眼笑,哈哈笑道:
“没错!没错!”
夜大爷看向夜二爷,夜二爷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再看向静国公眸中耀眼的光芒,在夜大爷左瞧右看的当会儿,静国公一掌拍定,将把杨将军拉下马的大事儿交给了夜十一权安排,静国公府里所有能调动的人脉力量,也皆尽力配合夜十一,夜家爷们于暗处辅助,不同于牵线董家那事儿,夜十一这回也不会直接同目标有牵扯,明面任何拐弯抹角的联系都不会有。
自松椿院回到清宁院,杨芸钗等在厢,见夜十一回来,两两在榻上安坐后,她同夜十一道:
“殊途同归。”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是夜十一要杨芸钗主动去同冯大和解的,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甚是满意:
“做得好。”
杨芸钗不敢居功:“凭大姐姐指点。”
夜十一出内书房,夜大爷便同静国公道:
“父亲,大姐儿还,杨将军一事儿并非事儿……”
“大郎。”静国公没让长子继续下去,“为父明白你的担忧,可你要从大局着想。”
“大局?”夜大爷自认为他会这样,不仅是担忧闺女应不应付得来,更是为了大局胜败着想啊。
“大哥,父亲的意思是,咱夜家风头太盛,两年间严然已成众矢之的。”不然谢宁两家也不会联合起来欲毁冯大,两家联盟并非事儿,哪一家抛出橄榄枝前谁不是慎之又慎,能让谢宁两家萌生联盟之意,起来,夜二爷既是得意亦是忧虑:“京城夜谢莫宁四家,谁家没有探子?谁家行事又真正能做到滴水不漏?马兄弟能成大姐儿师父,安太医能成咱夜家的人,起来也就是胜在得了先机,且行动迅速,没让谢莫宁三家有反应过来并做出对策的时间,要不然大哥以为马兄弟安太医两人能那么顺利入咱夜家阵营?”
夜大爷听之想了想,略有些明白:
“二弟是杨将军一事儿之大,容不得失,谢宁两家不会轻易放手,一定还会寻求机会同董大将军交涉,意在拉董家入谢宁阵营,而咱夜家的介入,其他三家没有不知咱夜家目的之理,更没有袖手旁观任其咱夜家成功拉拢董家?”
静国公心慰于次子还能与他想到一块儿去,总算没白混官场:
“于外金水桥广场上,董大将军同为父虽没搭上两句话,然我俩那么一靠近一搭话,已然尽落有心人眼中,此中不难猜测,何况早有大哥儿险被毁一事儿,咱夜家不可能不生警惕反击之心,欲伤咱夜家的谢宁不可能不防,莫家亦不会冷眼旁观,防则不如攻,咱夜家不仅得出击,更得防谢莫宁三家出手。”
“而要防,最好的防守就是让其他三家根就不知道咱夜家已出手!”夜二爷果同静国公心灵相通,他一完,便接到父亲的赞赏眸色。
出松椿院,走在回寒时居的青石路上,夜大爷想着静国公夜二爷的话,心里沉甸甸的,让闺女出手,不仅是父亲二弟信任闺女,更因着闺女所言的一些人,早在父亲二弟想出对策前,闺女严然如父亲所言是早心有沟壑,闺女不仅明白由她出手会让夜家的行动着眼度降到最低,闺女更明白不能自已出手,而是得借用一些完让杨将军想不到的人,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对付的不仅仅是杨将军,其中更包含了谢莫宁三家!
夜二爷走在旁:“大哥放心吧,大姐儿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有想法,咱也不能闲着,时刻得看着,大姐儿什么时候快摔了,咱得扶一把,事儿由大姐儿去办,但咱也不能掉以轻心。”
夜大爷叹道:“二弟不必再宽慰为兄,为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