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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亲生女儿啊!陛下……”
“亲生女儿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豢养面首,祸乱宫围,雇凶企图杀害朝廷命官,哪个不是死罪?与其将她下狱问罪,倒不如朕亲手杀了她,清理门户!”
萧道成罢,在殿中左右扫了一眼,似在找什么西,他望见一旁的四鼎,就走去搬来,冲到萧易夫跟前举得高高的,一副要将她砸死的架势,曲平站在后面的书案旁,见势连忙冲下来,一把拽住萧道成的手臂,大喊:“陛下!万万不可啊!”
罗淑仪也连忙俯身趴在萧易夫身上,哀求萧道成:“不要啊……陛下……”
“陛下!不要!”谢徵亦是眼疾手快的扑到萧易夫身旁跪下,她深知萧道成是断不会将这四鼎砸下来的,如今正是个唱红脸的好时机!
谢贵嫔见谢徵求情,心中发怵,她自知凭谢徵这样聪明的性子,必然已经猜到今日之事乃是她一手设计,如今谢徵替萧易夫求情,她不免担心起来,生怕谢徵将她供出来。
四鼎在手里举了半天,萧道成果然还是没有下手,他气得将四鼎狠狠砸在一边,硬是将地板砸出了一个窟窿。
见萧道成对萧易夫手下留情,谢贵嫔气得牙根打颤,她可一直记着四年前,萧易夫剜了谢昱的心,还命人剁成肉酱送到她宫里,要知道,她可是谢昱的亲姑姑啊!
不为杀侄之仇,可萧易夫当日之举,令她夜夜梦魇,至今还深受其扰。
萧易夫气若游丝,仍然在乞求:“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求父皇明查……”
罗淑仪也早已哭成了泪人,她道:“陛下,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是妾平日里太惯着易夫了,陛下,您若要处置,便处置妾吧。”
她这言外之意,无疑也是认栽了,萧易夫却是虚弱的摇头,像是蚊子哼一般,道:“不……我没有……我没有……”
萧道成并不理会这母女二人,而谢徵这时便开了口,言道:“陛下,微臣斗胆,有话要。”
“,”萧道成淡淡的扫了谢徵一眼,他似乎已经厌倦了,至此时连态度都没那么凶神恶煞了。
谢徵侧首,看了谢贵嫔一眼,而后就又看向萧道成,道:“陛下,纵然义兴公主豢养面首,也罪不至死,至于雇凶杀人,无凭无据,仅凭凶手三两句话,也不可妄断就是公主指使。”
萧易夫在一旁哭出声来,罗淑仪紧忙拿帕子替她抹眼泪,母女俩跪在一起抱头痛哭,倒像是相依为命的苦命人。
谢贵嫔忍俊不禁,阴阳怪气的:“山阴县主真是大度,公主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要替她求情?”
原谢徵正愁她一个人唱红脸卖人情,却没有人跟她唱白脸,如今就不必发愁了,谢贵嫔这话一出来,可不就更显得她善良大度了?
萧道成听了谢徵的建议,当真就冷静下来了,他斟酌了一番,终于开了金口:“纵然没有雇凶杀人,豢养面首,祸乱宫围,也着实该罚,朕就罚你手抄《妙法莲华经》十遍,《女诫》百遍,禁足半年,命羽林监严加看管!至于杀人之事,”他看了眼地上黄鼬的尸体,冷冰冰的道:“着令廷尉署彻查!”
“谢陛下!”罗淑仪摁着萧易夫的头,母女二人重重的磕下头。
谢徵亦是伏首,未语,她想,萧道成命廷尉署彻查此案,果然还是有心袒护萧易夫的,那廷尉署的郑廷尉,可是萧晔的人。
“都退下吧,”萧道成又转过身去,背朝着众人,而后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
于是殿中几人一齐退下,谢贵嫔临走时又剜了谢徵一眼,目露凶光,分明记恨她插手萧易夫的事,害她计划落空。
谢徵出了式乾殿,便一路径直往止车门走,途经端门时却听唤:“县主!”
她回首,就见陈庆之一路跑到她跟前来,问:“那个刺客陛下怎么处置的?”
“死了,”谢徵淡淡回了他一句,而后便又继续往止车门走,陈庆之却是跟在她身后,她并未停下脚步,只问:“陈中尉还有什么事么?”
陈庆之跟上来,道:“才在华林园,县主是故意拉扯谢贵嫔的吧?县主想利用谢贵嫔来挡剑。”
谢徵止步,只冲陈庆之轻轻一笑,道:“你既是看出来了,想必也知道那个刺客究竟是谁派来杀我的。”
“知道,是谢……”
陈庆之正要将“谢贵嫔”三字出来,谢徵忙竖起手指抵在唇边,以此示意他噤声,她四下里扫了一眼,而后就对陈庆之道:“当心隔墙有耳。”
她罢,就收回手,继续往前走,调侃道:“看来陈中尉倒也不笨。”
陈庆之于是也紧跟着她,道:“我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一下县主。”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愿在人前显露身手?”
谢徵问过,陈庆之连连冲她点头,她便只笑了笑,道:“我有我的难处。”
陈庆之闻言自也识趣,笑道:“县主既是有难言之隐,那下官便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