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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站队,我谁也不跟。”
谢徵轻轻一笑,言道:“你初入仕途,要想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必然要先与同僚打成一片,就算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必然会来拉拢你的。仲璇,你还不知朝中局势,可不能让人利用了。”
桓让听闻此言,也道:“今日进宫,陛下也曾问过我,三位殿下中,我最看好谁,他还问我,倘若三位殿下都想拉拢我,那我要投靠谁。”
“陛下问你这个做什么?”谢徵愈发狐疑了,她侧首看着桓让,心下暗暗思忖,莫非他是受哪位郡王举荐,如若不然,萧道成又为何要问他这样的问题?她不好多嘴,便只问:“陛下要你去何处赴任?”
“御史台,”桓让答道:“检校御史。”
“原来如此,御史台身负监察百官的重任,最忌讳拉帮结派,陛下如此问你,想必……只是试探你会不会植党营私。”
桓让唯恐再多提党派之争,会露出马脚,于是岔开此话题,言道:“我也知大哥是为我好,可我已经被陛下任命为检校御史了,如今恐怕是退无可退,只能迎难而上了。”
“你大哥也知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今日也没有反对你入仕,只是气你没有事先同他商量,他话是冲了些,你也不要同他置气了。兄弟两个,可不兴这样闹别扭,你们也莫叫我一个外人看笑话,”谢徵话间,眉眼含笑,叫桓让倍感亲切,他纵然心中仍然怨恨桓陵,可至少嘴上不会再多什么了。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桓让真可谓是变脸比变天还快,他竟拉扯着谢徵的衣袖,同她撒起娇来,言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德音姐姐可别再数落我了,我回去就给大哥赔罪。”
二人从侯府门口走一路一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鸡鸣桥下,话音刚落,就听一人笑:“山阴县主今日怎么得空出来闲逛啊。”
谢徵循声看去,只见是刘裁缝站在自己的裁缝铺外,谢徵于是也打了个招呼,笑道:“怎么刘先生今日也这么空闲?”
“托县主鸿福,老刘我呀,今天早早的就把事情都忙完了,”刘裁缝悠哉游哉的,接着又道:“对了,前几日,县主叫做的两件衣服,我这儿已经加紧做好了,正寻思叫人给您送去呢,如今您正好也过来了,那这衣服,您是先取走还是……”
“我既是来了,那便取走吧,”谢徵着,就跟随刘裁缝走进店里,刘裁缝亲自将两个衣服递到谢徵跟前,玉枝于是走到谢徵跟前,将两件衣服接走了。
刘裁缝而后又指了指桓让,问道:“这位是?”
谢徵笑道:“这是永修县侯的弟弟。”
“哦,”刘裁缝忙作揖行礼,唤道:“原来是桓郎君!”
在桓让眼中,行商之人皆是低等人,下九流更是贱民,他见谢徵同这裁缝有有笑,心中头甚是鄙夷,可在谢徵跟前,总要装装平易近人的样子,于是也客客气气的给刘裁缝行了点头礼。
此时天色已晚,谢徵带着桓让回府,桓陵安安静静的坐在偏厅,满桌的珍味佳肴已然摆好,他在等人。
谢徵远远望见桓陵坐在那里,便撺掇着桓让:“你哥哥如今气消了,你去给他赔个不是,今日之事,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桓让显然有些抗拒,扭扭捏捏的不肯过去,谢徵于是退到他身后,一路都推搡着他往前走,直到进了偏殿,才收回手,又低语:“快去呀!”
心知桓让来此赔礼,桓陵只是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却还是稳如泰山的坐着,一言不发。
桓让清了清嗓子,这就走到桓陵跟前去,道:“大哥……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我知道错了。”
“回来就好,吃饭吧,”桓陵得云淡风轻,他故作冷淡,仍然不愿看桓让一眼,只是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起饭来,桓让一时间不知所措,便回头看着谢徵,谢徵看了看一旁的胡凳,给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桓陵已经不与他计较了,如今是叫他坐下吃饭呢。
桓让会意,当即走去坐下了。
饭后,桓陵与谢徵离开偏厅,一道往后院走,正巧走到锦鲤池边,谢徵仍记着桓陵今日对桓让提及官场险恶时,曾无意拿她举例子,她调侃道:“县侯贵为一等列侯,却不愿参政,就是因为我的前车之鉴?”
“也许吧。”桓陵今日险些将她的身份抖露出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同我不一样。我因功高盖主,受陛下猜忌,又遭人构陷,所以才落得惨淡收场……”谢徵苦笑:“也怨我太贪恋权势……若我当初放弃大司马的身份,谢昱还是那个谢昱,谢徵也还是那个谢徵,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不必我去记挂……”
桓陵淡淡一笑,只道:“你匡助陛下夺来江山,已经功高盖主了,纵然不做大司马,又有何用?”
二人站在锦鲤池边,私以为周围没有不相干的人,聊得旁若无人,又岂知桓让正站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听完二人肺腑之言,惊得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