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决裂(中)(第1/2页)冠盖簪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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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和牵了一匹骊马来,快马加鞭的追向谢徵,他心中惶恐,生怕谢徵将他与卢代辛的事泄露到萧道成跟前去。

    谢徵已乘坐马车回到侯府,她下了马车,正带着玉枝往府内走,正巧沈和也追来了,他跃下骊马,追到侯府门下,疾呼:“山阴县主留步!”

    彼时谢徵刚踏进侯府眨眼功夫,正走在前院,听身后这一声唤,便停了下,她勾了勾唇角,转身果然就见沈和站在大门口,两个门房正将他拦着。

    谢徵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沈和,却并不上前,她对门房呼道:“让他进来吧。”

    门房让了路,沈和即刻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只从袖中取出那一锦帕,问:“这锦帕,可是县主的?”

    “我还道这帕子丢在哪儿了,原来在沈郎君那儿,”谢徵伸手将锦帕扯来,她并不急着开口同他提及卢代辛的事,换句话来,只要沈和不提,她便也不。

    谢徵将锦帕拿回来,却是将手伸到玉枝跟前,玉枝会意,便将锦帕接过。

    沈和缓了口气,便皱着眉头,强装冷静的问:“你看见代辛了?”

    “代辛?”谢徵故作不解,怪声怪气的问:“代辛是何人?”

    沈和也知她并非不知卢代辛是何人,只是在讽刺他,他便也不解释,只是道:“你适才去过城西白杨街沈府。”

    “哦……”谢徵有意拖长了尾音,她似笑非笑,道:“原来沈郎君口中的代辛,就是那位范阳卢氏娘子,卢代辛。”

    沈和这心里头,原就忐忑,如今谢徵这般威胁,他自然更是焦躁,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便打开天窗亮话了。

    “你故意接近代辛,混入我的私宅,还留下那块帕子,威胁我来找你,究竟是何用意!”

    谢徵一声冷笑,带着轻蔑与戏谑,她也不再演戏,直言:“沈郎君真是好大的胆子,既身为义兴公主的禁脔,竟还敢在外头养姬妾,也不怕让陛下知道了,到时怪罪下来,你与卢娘子都没有好下场。”

    驸马素来有一个不大好听的称呼,叫禁脔,“脔”乃是肉,这“禁脔”,便是禁止她人染指的肉。

    既是她人不得染指之物,便没有人可以与公主一同分享驸马,驸马自然也断断不可纳妾。

    不过驸马纳妾,也并非没有先例,晋明帝之女南康公主,就曾容许自己的驸马桓温,纳成汉末帝李势的妹妹为妾室。此一事还被前朝刘义庆写进了《世新语》里,正是赫赫有名的“我见犹怜”。

    沈和若想纳妾,倒也并非完不可以,只不过,他需得获萧易夫允准,可如今萧易夫却是被蒙在鼓里头,什么都不知道的。

    “代辛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沈和沉默了半晌才接话,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

    谢徵闻言,分明愣了一下,沈和卢代辛什么都不知道是何意?难道她不知道沈和的身份?

    她未语,沈和便接着道:“她不知我是驸马,也不知我有家室。”

    谢徵愣住,难怪!她还道卢代辛出身范阳卢氏,可是正儿八经的士族女郎,又寄居在荀伯玉府上,是门庭显赫,何以这般作践自己。

    “她可是荀伯玉的外甥女,你不怕荀家知道了,到时与你为难?”谢徵戾气不再,态度此时已温和了不少,她话间语气虽是冷淡,可总归不带刺了。

    “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暂且瞒着,等义兴公主禁足期满,我便与她和离,给代辛一个名分,”沈和垂头丧气的,看起来尤其颓废。

    谢徵哂笑:“你要同义兴公主和离,这话得出来,恐怕做不出来吧。”

    当初是谁为了娶萧易夫,模仿她的自己,伪造书信,设计将她害死,如今竟扬言要与萧易夫和离,真是可笑!

    沈和像是被中了心思,缄默不言,谢徵于是不再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她又竖起满身的尖刺来,阴阳怪气的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暂时不会抖露出去,不过,这也只是暂时,我如今手中握有你的把柄,倘若有朝一日,你做出什么对我不利之事,我便不会再替你保守秘密了。”

    并非谢徵愿意替沈和保守秘密,而是她实在不忍利用像卢代辛那样无辜的丫头,要不然,她可是巴不得萧易夫与沈和闹翻的,只要他们两个掰了,武陵王便等同于失去了沈家的倚仗。

    沈和欣慰的笑了笑,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对谢徵道:“多谢。”

    他完,这便转身要走,可走了两步忽又回头,一丝不苟的道:“我有一事要告诉你。”

    “沈郎君请,”谢徵见他这般严肃,她便也颇是认真。

    沈和目不转睛的望着谢徵,心里头犹豫了一下,良久才道:“提防桓让。”

    谢徵微微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狐疑的追问:“你什么?”

    “提防桓让。”

    谢徵已然僵住,沈和继而又道:“武陵王的人,在博陵找到了你兄长谢缕的下落,如今已派刘放去请,希望你千万心。”

    此时的谢徵站在沈和面前,已是瞠目结舌,早已顾不上接他的话了,沈和又道:“我是站在武陵王那边的,今日不该同你这么多,告辞。”

    沈和已走远了,谢徵仍然杵在院子里,试想沈和提醒她提防桓让,无非就是桓让已经臣服于萧晔,而她是谢昱的事,无疑也是桓让向萧晔告发。

    怪不得他未得桓陵与李叡举荐,却能获中正推举入仕,原来他早已臣服于萧晔!

    所以,玉枝曾看见他去往郊园墅,其实他根就不是去水街布施,而是去武陵王府了!

    桓让啊桓让!你可真是好手段!

    “娘子……”玉枝站在谢徵身后,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像是试探,又像是提醒,她见谢徵一言不发,委实琢磨不透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谢徵被玉枝这一声轻唤拉回思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吐出,她此刻似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杀气,她淡然的转身,知原来桓陵一直就站在身后。

    得知桓让已被萧晔收买,桓陵的神情竟颇是坦然,他脸上并无丝毫震惊,谢徵见他这副脸色,便也猜到了些许,她冷冰冰的道:“你早就知道仲璇被武陵王拉拢了!”

    桓陵沉默,他闭目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又睁开双眼与谢徵相视,并不为自己辩解,也不为桓让辩解。

    谢徵满腔怒火,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让你杀了他?”桓陵面无表情的望着谢徵,谢徵脸上却满是捕捉得到的怒意,她目中尽是不可置信,怔怔道:“你同他是一伙的?你也这般设计我!”

    话音未落,桓陵便争辩道:“我没有!”

    “那你便纵容他害我!”谢徵几近怒斥。

    “我……”桓陵无可反驳,哑口无言,谢徵苦笑:“到底,我于你们兄弟来,不过就是个外人,在权势与利益面前,你们可以将我推向刀山火海,是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桓陵终于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他道:“我原只是怀疑仲璇私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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