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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亦是将底下众人如数清点了一番,确是差了一个,曾琼林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是不是差了一个采芹?”
几人恍然间反应过来,“采芹……”桓陵仍记着采芹咬伤谢徵,心里头还气着,道她名字时分明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才问:“还没找到?”
谢徵沉默,只是走到胡凳前坐下,桓陵知她心中不痛快,索性不再多嘴,只发问下人:“你们可有人看见采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少有人答复,皆道“不曾看见”,桓陵于是又问:“谢娘子院子里发现一块带血的砖头,这两天,你们可有人进出过雅竹苑?”
话音落下,只几个新罗婢和一个婆子站了出来,新罗婢异口同声的解释只是进去打扫院子亦或是端茶送水,未敢逗留,婆子解释是受谢徵传唤去的,谢徵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紧接着又有个客女道:“谢娘子的雅竹苑,素日里清净得很,没有谢娘子点头,奴婢们都不敢进去的。”
着,余下众人连连附和,桓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众人遣散,待下人皆已退下,狐疑道:“难不成真是采芹?”
“罢了罢了,由她去吧,”谢徵心烦得很,起身只道:“我出门办些事情,”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玉枝同尤校亦是紧随其后。
几人离去后,谢缕这厮倒是从旁边的长廊下现身了,他正转身往回走,嘴里头嘟囔了句:“死一个丫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徵从侯府出去,正是带着玉枝和尤校往御街上那家孙氏典当行去的,可一路上都冷着脸,心事重重的,玉枝问:“娘子是在担心采芹?”
“担心倒不至于,我只是想不通,那砖头上的血若真是她的,那究竟是谁要杀她,这丫头可没与人结过仇。”
玉枝没有话,只安安静静的坐在谢徵身边,也皱着眉头一副绞尽脑汁思忖的样子。
转眼到了孙氏典当行门口,几人下了牛车,才走进店肆里头,就见一个套着不大合身的绸缎,脑满肠肥的妇女迎了过来,招呼道:“哟,贵客呀,您里边请!”
这妇女穿金戴银,好生贵气,她招待谢徵坐下,抬手时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镯子,谢徵一眼便瞧见了,玉枝亦是认得那枚镯子,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谢徵随后就问:“你是这儿的家?”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同样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从案台后走出来,接了话:“我是家,这位是内人。”
谢徵循声看了一眼,店已然走近,谄媚道:“贵人看着眼生,是来当西,还是赎西?”
“我是来查案子的,”谢徵侧目瞥了店一眼,那店似乎有些心虚,夫妇俩互看了眼,店即刻就问:“尊驾是?”
“尊驾不敢当,不才会稽谢氏,大名谢徵,字德音。”
店一听这话,忙拉着夫人向谢徵行礼,道:“人有眼无珠,不知是衡阳郡主大驾……”
“免了,”谢徵不耐烦的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我只问你,近些日子,是不是有个叫谢缕的人常到你这儿来典当首饰?”
店似有些为难,讪笑道:“当铺只认当票不认人,人不知郡主口中的谢缕是何人。”
谢徵想了想,也是,谢缕不识字,未必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签当票之时,兴许不曾签过名。
她索性看了眼孙夫人的手腕,直言:“她手上那枚镯子,原是我的物件。”
店一看那镯子,才顿悟,忙示意夫人将镯子取下归还,紧接着又对谢徵解释道:“是有个人常来人这儿典当器物,那只镯子,就是他送来的。”
话已完,孙夫人那镯子还卡在手腕上没能取下,着实触了谢徵眉头,谢徵厌恶道:“罢了罢了,这镯子与你也算般配,”让旁人碰过的西,谢徵自是万不想要了。
她罢,继而问:“那个人长什么样?”
店回想道:“长得干瘦黝黑,可穿得不差,不像落魄之人,他今天早上还来过,当了一只红玛瑙宫绦。”
红玛瑙宫绦?谢徵是有这样的物件,可她竟还没发现丢了,她秀眉一皱,甚是恼火,当下问:“他还在你这儿当过什么西?”
“您请随我来,”店请谢徵一行三人进到里屋去,将谢缕在此典当的几件器物尽数拿了出来,这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件,除去谢徵察觉的,还有禁步、玉牌、步摇、臂钏,甚至还有一只璎珞,这尽是她尚未察觉丢失的。
谢徵见面前摆了这么一堆首饰,气得眼冒金星,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