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尸解6】1907年(第1/2页)引香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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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年5月,清晨,街上尚无多少行人,卖红薯玉米地贩推着热气腾腾的板车,穿行于里巷胡同间,贩货的马车入了城,在前门大街走过,拉货的老马缓步前行,时不时噗嗤两声,打个喷嚏。左右两遍的商铺支起了篷布,摆出了货物,吆喝着开启了新的一天。

    一辆黑色汽车便在此时自一条胡同里转出,逆着缓行的老马,向北平城外驶去。

    天津,英租界,威灵顿道。

    一座白墙洋楼的院门口站着一瘦一胖两个中年男人,着灰色短衣,留着长鞭,头戴帽。

    瘦子将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抱怨着:“什么大人物也值得咱们这早早的来迎。”

    “听是王爷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胖子。

    “什么王爷的人,不过是个卖笑的婊子,也当自己是个腕儿呢。”瘦子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话间,那辆黑色汽车已经驶入了街口,转眼到了两人面前。

    只见下来的女子身着淡紫宽袖上衣,百蝶穿花云肩,镶银色云纹滚边,下身是藏蓝洒金马面裙,裙摆晃动,三寸金莲时隐时现,迈着碎步,晃晃悠悠地向二人走来,似乎风一吹便要倒了。

    另一名长袍马褂的男子跟在她身后,走到一瘦一胖二人面前,开口:“这位是杨姐,你们家主人呢?”

    瘦子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里面候着呢,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着胖子又伸头往车窗内望了望,“王爷没来吗?”

    那长袍马褂的男子哼了一声,弹了弹衣袖上的灰:“这样的事,也值得王爷亲自跑?”

    “那是,那是。”瘦子陪着笑,领着一行人进了院子。

    穿过门前的花园,便进了楼。一楼客厅里,两位丫鬟正在剪着花盆里的花枝,有人来也不曾抬头,倒是那胖子开了口:“老爷许是在里屋,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楼上下来一人,剑眉微蹙,鼻挺如削,是极好的面貌,可惜双唇有些肥厚,失了俊朗,倒显得忠厚老实了许多。

    那人见到客人,抖了抖长袍,笑了笑:“云甫来了。”

    随那女子进来的男人略拱了拱手,算是行礼:“王先生,杨姐就交给你了,辛苦照顾。”

    王先生点头:“翠喜与我是故交,自然不会怠慢。”

    “如此,在下就先回去向王爷复命了。”被称做云甫的男人着转身就走。

    “不喝杯茶?”

    “公事在身,不必了。”

    “那便不留了,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好。”

    王先生送走云甫,刚一转身,便见那被称作翠喜的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锡英,好久不见。”翠喜开口,婉转如莺啼。

    王益孙却皱了皱眉,也不理会,径直往楼上走去。

    “唉,真是无趣。”杨翠喜被拂了面子也不恼,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摆弄起柜子上的摆件,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

    次日,各大报纸纷纷刊登出一条消息:

    “各报馆的记者明鉴:

    吾对杨翠喜倾心日久,爱其才而惜其情,已于去岁六月以35两白银为其赎身,结为连理。

    今有以翠喜贿赂高官之不堪传言,实属无稽之谈。翠喜虽出身寒微但志向高洁,闻得传言亦颇受困扰,为解其忧,特此申明。望相大白于天下,则谣传自灭矣。

    王益孙电。”

    杨翠喜坐在窗前,一只手摆弄着手中的团扇坠子,一只手拿着报纸,看着看着,便笑出了声。

    旁边打扇的丫鬟见她眉飞色舞,也歪着脑袋凑过来:“姐在看什么呢?”

    “喏,“杨翠喜将团扇放着腿上,腾出手来指着报纸上的一页,大声念了起来:

    “各报馆的记者明鉴:吾对杨翠喜倾心已久……”

    读罢,杨翠喜又咯咯笑了起来,笑一会儿又念了一遍,声音比才更大。

    丫鬟连忙道:“姐声些吧,可别被夫人听到了。”

    “夫人?“杨翠喜歪着头,斜着眼,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吃哪门子醋,王益孙也就她稀罕。想当年,你们家老爷跟在我屁股后面连个甜头也讨不到,还不是天天往我天香园跑……”

    丫头听她这样贬低自己的主人,有些不高兴:“话可不是这样,这天津卫,不知多少姑娘喜欢我家老爷呢,就后院里那个……”到一半,她突然住了嘴,只乖巧地给杨翠喜打扇。

    “后院哪个?”

    丫头却只是摇头,见杨翠喜还欲追问,便一拍脑袋,叫了起来:“呀,夫人唤我给她送汤去呢,我竟然忘了。”

    也没等杨翠喜应允,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杨翠喜哼了一声,到底是门户的丫头,一点规矩也没有。

    她回过头,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树叶,便又忍不住念起王府的好来,那是多大的园子啊,曲曲折折,幽幽绕绕,入眼皆是名花古木,闻声是婉转莺啼,亭台楼阁,水盈花榭,一天也逛不完。不像这园子,一眼望去,是灌木杂草。

    也不知王爷那边怎么样了?何时才能接自己回去呢?杨翠喜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那院子里走走,虽比不上王府,但散散心也比终日闷在这屋子里强,聊胜于无嘛。

    杨翠喜走在院子里,用扇子随意拍打着路边的灌木叶,走觉得这院又破又,走便烦闷,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竟然见到一座两层白楼。

    她环顾四周,荒草丛生,乱木掩映,仿佛废弃多年,只有一条石子路曲曲折折地绕进来,上面铺满了落叶。

    她确信自己没有出王宅,也确信王益孙从没向自己提过家中有这么一块地,她忽然想起那丫头的“后院的女人”,莫非这就是那后院?

    杨翠喜这样想着,便向那白楼走去。

    楼下静悄悄的,没有人,门上落了锁,锁上倒是没有灰,看来是常有人来的。

    门上有个隔窗,可以通过它望向门内,杨翠喜踮着脚,擦了擦隔窗上的灰,往里看,只见里面阴沉沉一片,沙发木桌一应俱,却没有人。她正准备歇歇再换个角度仔细看看,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杨翠喜没有防备,吓得惊叫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有摔倒在地上。

    门却在此时突然开了,从内开的,原好端端挂在门上的锁叮当一声,便落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素白蓝色滚边长衣,头发挽在脑后,斜斜地插着一根白玉簪子,似乎一动就要掉下来。

    那女子看着她,直勾勾地,只看得杨翠喜身发毛。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发现那女子腹部隆起,显见得是怀孕了,而且日子已经不。

    “你是谁?”那女子先开口。

    “杨翠喜。”话一出口,杨翠喜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乖乖地答了,多没面子,于是脑袋一扬,问,“你又是谁?”

    “杜铭玉。”那女子也不扭捏,大大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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