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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昌泰票号不远的巷子里,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停在一间两进的宅邸外,马车内走出来位身穿花青色直缀的男子,守门的家仆一眼认了出来,便笑着上前唤了声六爷。
蒋六儿微微颔首,问道:“你们家公子可在?”
“在的,我这就领您进去。”仆人在前面带着路,自打昌泰票号在京城的分号开张以后,周议便在附近买了间宅子,从赵府搬了出来。
书房内,周议正在看金陵送来的上个月的账簿,宝树蒋六爷过来了,他便收起账簿去了花厅。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
“三姐送了封信过来”蒋六儿到这里,停了片刻,果然周议立即焦急询问道:“阿鸢她去了哪里?”
“三姐没有,不过她让我们不用担心。”他摇摇头,三姐在信里确实没有她要去哪里,“不过,三姐希望和昌泰票号联手。”
“联手?怎么联?”周议神色讶异。
虎头关
尘土飞扬的路上,五匹马疾驰而过。
“看这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那怎么办,我们要找个地避雨吗?”赵慕鸢勒马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只有光秃秃的平原,要么就是光秃秃的树林。
“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我们快一点,应该能赶在下雨天找到落脚的地。”季沉渊指着前若隐若现的几棵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在那片树林后面。”
“季公子来过这里吗?”她好奇问道。
“我是锦州人,有时会从虎头关这边走。”季沉渊笑笑,扬起马鞭,“快走吧。”
他似乎不愿多提自己的事儿,赵慕鸢也没在意。如今才是三月中旬,想来这雨也是下不大的,只是会冷,尤其是到了晚上,这边的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
几人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季沉渊的那个村庄,站在高坡处看去,约莫住了有一两百户人,也不算是村子了。
“在这里借宿很容易,只是价格比金陵的上等客栈还贵。”季沉渊和她解释着,“因为圆百里没有村镇,这里大部分人,都是靠借宿费来维持生计。”
“这倒也是条生钱的好路子。”赵慕鸢对他的很感兴趣,要是在这里开客栈,岂不是很赚钱?
“姑娘还是别想在这里打主意了。”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拿到的住宿费,有一半都是要上交的,这一带都是布奉管的。”
“不是这里没有人管辖吗?”
“布奉是西凉人,两年前西凉被灭国之后,他就逃到这里落草为寇了,是虎头关内的两大势力其中之一。你想断他财路,他岂会愿意?”
几人着,便走进了村庄里,只见村头一个院落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两个妇人正在收衣服。
“婶婶,这里晚上能借宿吗?”季沉渊走进去,客气的询问着。
“借宿可以的噢,一过晚上五十两,来门五个人蛮?”身材稍胖的妇人一口乡音,好在他们也都能听懂。
一个人五十两,确实价格不菲,好在院子开阔,屋里也收拾的干净亮堂,他们便决定在这里落脚。
赵慕鸢前脚刚进屋,外面就飘起了毛毛细雨,她们倒是赶的刚刚好,一滴雨都没淋着。
这院子建的像个四合院,房屋外面还有抄手游廊,赵慕鸢沐浴完出来,看到季沉渊和卫桓在廊下摆了棋桌正在对弈,便好奇的走过去看。
季沉渊对她笑笑,“棋艺不,让姑娘见笑了。”
“哪里哪里,公子分明下得很好嘛。”她咧开嘴,露出糯白的牙齿。
“卫叔才是棋艺高超,姑娘若是喜欢下棋,可与他切磋一番。”他站起身,邀她坐下。
“我虽喜欢下棋,却不喜欢与人切磋。”她也没客气,坐下来和卫桓两个人又重新摆了一局,“不过是图个乐子。”
季沉渊看着她披散在身后湿漉漉的头发,侧身挡在了风口,再去看棋盘时,便看到她果然像是在下着玩儿一般。
卫叔的白棋步步紧逼,黑棋却一会儿躲到这里,一会儿又从那里捉弄白棋一下,像个顽童一般,让人很是想抓住教训一番。
卫桓被她这样的下法逗的很是烦躁,索性丢了棋,换季沉渊来陪她玩。
“明日若还是下雨的话,只怕要在这里多留一天了。”
“北少雨,想来最多也不过是下两天,姑娘可是急着赶路?”季沉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估计要到明日午后才能停。
“急倒是不急。”她有什么好急的,不过是随口一,“不过,从这里还要多久才能出虎头关啊?”
“早着呢,这才走了一半。”他着,看到她轻轻落下一子,紧跟着也落下一子,“从这里出去,怎么也得个十来天,才能到下一个镇子,也就是观河镇,观河镇后再行上四五天,差不多就走到虎头关的尽头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赵慕鸢忍不住叹了口气,跑路可真辛苦。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季沉渊看着她这幅样子,忍不住笑着问她。
“去蒙古。”她正着,院子里忽然又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满面胡须的壮汉,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人都穿着青灰色马甲,还抬着一个男子,像是生病了。那壮汉正在和妇人话,想要在这里借宿,她好奇的看着。
“是陕镖行的。”季沉渊替她解惑,“陕镖行是大周最大的镖行。”
“这样啊。”她点点头,转过头又继续和他下着棋,庞魁川拉开门喊了她一声。
“药配出来了,你来试试吧。”
“药?”季沉渊看了她一眼。
“我这里有道疤,魁川可以帮我祛掉。”她指指自己脸上的那道疤,起身走了过去,殊不知她身后,那群人听到庞魁川的大嗓门儿后,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头儿,她们好像有大夫”一个生着兔唇的男子,对那满面胡须的壮汉低声着。“大当家的快不行了”
石虎看着那女子进了屋,廊下只有个少年正在收拾棋盘,这时,有个房间的窗户忽然被推开来,窗内站着个背着两把剑的少年,正警惕的看向这边。
“他们是什么人?”卫青问着廊下的季沉渊。
“陕镖行的,不是坏人。”季沉渊收好棋盘,起身回了屋。
“兔儿,大当家待咱们不薄,今儿就是咱们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大当家出什么意外。”石虎攥紧了拳头,完这句话,转身走向了那个房间。
“这药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泥巴味儿?”赵慕鸢皱皱鼻子。
“良药苦口不臭就不错了。”庞魁川心翼翼的给她擦着药,“有什么感觉吗?”
“有点儿痒。”
“那是我手指蹭的。”
“那就没感觉了。”刚完,外边忽然传来敲门声,庞魁川放下药去开门,她就对着铜镜自己擦着药。
他打开门,以为是卫青,没想到站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别误会,浓眉大眼不是夸这壮汉好看,而是看上去就很凶残,不怎么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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