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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宅子捞出来七八具尸体,这样一件大事,不出两日就传遍了京城,因最初前去查看的人是大理寺的曾晚亭,这件案子也就顺势移交了大理寺来办,从前不过是一处无人问津的荒宅,如今却被官差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长街路过之人都不敢多看两眼。
赛罕伸手在她面前晃晃,“想什么呢?”
“嗯?没事。”赵慕鸢翻了两页手中的账簿,总觉得心神不宁,“青枝,父亲回来了?”
“这会儿还早呢。”青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答道。
“我要出趟门。”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名帖就往外走,不管这事儿自己是不是被算计进去了,可路总是要走的,坐以待毙怎么行。
“去哪儿啊,等我!”赛罕急忙追了出去。
绣春苑
赵慕鸢站在月拱门前等着,没多大会儿,丫鬟跑着走了过来,怯生生的道:“我们师傅了,她不见外人。”
“脸这么大呢。”赛罕一听就不耐烦了,好不容易进了这后院儿,先是丫鬟拦着不让进,了半天才终于替她们去通传,结果还是不见,她就不信了,一个唱戏的比皇帝还难见。
“赛罕。”赵慕鸢微微摇头,接过自己的名帖对那丫鬟道了声谢,便往回走了。
“就这么走了?”赛罕都替她不甘。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走。”她放慢了脚步,见四周没人注意时足尖一点跳上树梢,顺势又跳到了房顶上,冲赛罕眨眨眼,“走吧。”
赛罕噗嗤笑出了声,用鞭子缠住树枝,三两下就跳了上去,“我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呢。”
绣春苑的后院其实并不大,只有三座阁楼围着一个院儿,作为绣春苑的当家花旦,扶柳的住处自然是最高最雅致的那一间,也不难找,她只是站在阁楼顶上,远远就已经看见了坐在窗边,对镜描唇的女子。
“是她吗?”赛罕有些讶异,在戏台上时可看不出来,原来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模样了。
“去问问自然就知道了。”她着,几步跳到那女子所在的阁楼顶,趁着廊下没人走过时,翻进了廊内,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
门内传来丫鬟的声音,她和赛罕对视一声,没有答话,随后就听见有人走近过来,拉开了门。
“你们是”那丫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
“我们是来见扶柳姑娘的。”她径直过那丫头,闯了进去,那丫头也没见过这样硬闯的,当即就懵了。
“是什么人?”屏风后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要来见奴家?”
“女赵慕鸢,见过扶柳姑娘。”她隔着屏风,看到内室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套华美的头面,随后就听见女子轻声调笑,“我只听闻一些权贵公子们,喜欢硬闯了房门要睹美人之姿,却不知还有姑娘家也这样做的。”
那声音虽听着像是在笑,可戏子,惯会用声音骗人。
“扶柳的尸身泡在那冰冷的湖水中多少年了,姑娘竟一点都不为她难过吗?”她缓缓完,又问了一句:“扶柳姑娘,为何不见外人?”
“戏子是靠嗓子吃饭的,不是靠容貌。”屏风后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即便素日保养的再好,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再抵不过岁月风霜。“浓妆艳抹卸下来后,我早已是迟暮之姿,只怕那些慕名而来之人,见我素妆难免失望,扶柳只愿做台上的杜丽娘,便足以。”
“难道不是因为扶柳姑娘吗?”但这句话的前提是湖里打捞出来的尸骨中,确实有扶柳,而自己才随口一试探,扶柳的反应就足够确定了。
“秋月你先下去吧。”扶柳吩咐完丫鬟,玉手一伸引她坐下,“姑娘请坐,有事不妨直。”
丫鬟闻言,福身退了下去。
“我为的事,扶柳姑娘应该很清楚。”赵慕鸢看着桌上摆的牡丹香炉,“您难道,不想知道扶柳的死因吗?”
“我知道。”扶柳看着她,“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哪位高官重臣的秘密吗?”虽然这是一个问句,可赵慕鸢语气却很是确信,秦扶桑她自从爱徒死后便再也不见外人了,若真是只是传闻中的病逝,她没道理要遮遮掩掩,避世多年。思前想后,无非只有两个理由。
其一,扶柳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其二,扶柳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当然这两个理由中赵慕鸢更偏向其二,因为以她当年的名声和地位,是可以和许多高官重臣接触到的。
不过也不排除第三个理由,扶柳就是她杀的,或者扶柳和她之间有什么秘密。
“姑娘若是要问,可做好了被人灭口的准备?”扶柳看着她,她还只是个尚未及笄的丫头,为何要来打探这样凶险的事情。
赵慕鸢闻言只是笑笑,指腹来回摩挲着衣袖上的花纹,等她着继续下去。
见她丝毫不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知是年幼,还是太有底气,扶柳轻声叹了口气。
“杨环,宁妃。”
杨环,宁妃?一个前朝重臣,一个后宫宠妃,能有什么关系?何况宁妃不是早在皇帝登基没多久就逝去了吗?赵慕鸢露出疑惑的神情,等她继续下去。
“阿柔最后一次离开绣春苑前,只对我了这样四个字,后来的一些,都是我猜的了。”扶柳摸着腕上的翡翠玉镯,阿柔是扶柳的名字,“她是我毕生得意爱徒,十六岁登台即成名,那时我已年近三十,早懒得应付唱戏之外的其余事,戏园子有意捧年轻有姿色的新人,我也乐得自在。阿柔的名头一日盖过一日,大周好戏,朝中许多大臣也在自家养着戏班子,不是什么稀奇事,以她的事和姿容,会被朝中官员看上只是早晚的事情,最初找上来的,就是杨环。”
那时的杨环官阶还不算高,不,应该那时的杨家,还不像今日这般势大,彼时皇帝刚刚登基不过四五年,杨茹被立为皇后还不足一年,皇上也才刚刚露出点要宠信杨家的苗头。
杨环喜欢阿柔的唱腔身段,和年轻娇美的容颜,常接她到府中唱戏,一出手必然重赏,阿柔也不曾推脱过,一则杨环是杨家人,二则他也算得上半个君子,很少对自己动手动脚,戏子一生,能遇到几位出手大,又不一味贪色的恩客。
她就这样断断续续去杨府唱戏,有大半年过去,正值年底腊八那日深夜,接到杨府的阿柔,忽然冒雪回了绣春苑,往常她若是一出戏唱完,时辰晚了都是留宿在杨府,这事儿杨夫人也应允的。她当时便觉得奇怪,只是还没问上两三句,阿柔就神色微有恍惚,自己累了,就去歇息了。
次日一大早,杨环又派人请阿柔去唱戏,她听到这动静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就出去想着怎么也要问清楚,原都走到拱门边的阿柔,见自己从屋里出来,就又跑了回来。
她冲上阁楼,眼神中带着几分恐惧,还有几分挣扎,才和自己完“杨环,宁妃”这四个字,就看到杨家派来请她的人找了过来,于是她便一把将自己推进屋里关上门,然后离开了,再后来,阿柔就再也没回来过。
“是杨环下的手吗?”赛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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