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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的求饶声,关书音的咒骂声,都被藏在树影之中的人看在眼里。
前厅。
贺愈来到前厅时,就看到谢静芳的脸色不太好,还强撑着微笑,而坐在她侧对面的孙仪心时不时地落几滴泪,跟她诉苦。
贺愈就先站在一旁静听,没一会儿关伯君也过来了,二人就在前厅一旁坐着听孙仪心一人话。
一下子来了这么两人,孙仪心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在谢静芳介绍完贺愈和关伯君的身份时,孙仪心想多夸几句,结果贺愈张嘴就提起了关书音。
谢静芳听闻关安这事儿,脸色一边,看了孙仪心两眼,就直接提着襦裙跑了出去。
孙仪心脸色也不太好,跑着跟上谢静芳。
待二人离开后,关伯君皱着眉头对贺愈道:“贺兄,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该管的是国家大事,女眷内宅之事不可过多插手。”
显然就是对贺愈的做法不赞同了,贺愈瞥了他一眼,薄唇轻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为谈何为大?”
话音一落,贺愈也走了出去,关伯君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握紧了手心。
谢静芳跑去了关安的院子,孙仪心来是要去找关书音问个清楚,无奈找不到路,只得跟着谢静芳来到了关安这里。
一进门就看见关安躺在摇椅上惬意地吹着风,谢静芳走上来就问道:“娇娇,不是和书音一同去了后花园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孙仪心也急着上来问道:“对呀对呀,书音呢?”
关安从卧榻上起来,嘴角勾起,对孙仪心道:“这话恐怕还是大伯母亲自去问书音姐姐吧,娇娇可不敢多嘴,免得又被书音姐姐污蔑!”
已经知道一点事情苗头的孙仪心闻言自然是十分尴尬,再想什么,关安已经让人带她出去了。
孙仪心被一个侄女给这样对待,好歹她也是个五品官员家的主母,而他们家再怎么也仅仅是个生意做大了些的商贾,被这样不给面子,孙仪心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忍着怒气来到了后花园,听到的看到的就是关书音一副泼妇相地对她的贴身丫鬟碧荷拳打脚踢。
这种事情在关家大房里也都是经常发生的,偏偏现下他们是在关家二房的屋檐底下,这要是被人看去了,关书音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可都要毁于一旦了。
孙仪心看到这里,立马留给身边的吴嬷嬷一个眼神示意,吴嬷嬷也就赶紧地塞了一袋的碎银在关安派来给孙仪心引路的丫鬟手里,想让她注意些别乱话,没想到那个丫鬟竟推了那银子,对吴嬷嬷道:“我懂。”
吴嬷嬷对这样懂事的丫鬟很是满意,殊不知那丫鬟看到那个袋子就已经大概知道里头的银子有多少了,都还不够她在关家二房里买些胭脂水粉的钱,她是看不上眼才推掉的。
孙仪心上前就去阻止了关书音,拉过她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过来和关安拉拢好关系的吗?”
孙仪心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就是满肚子的火:“你还好意思提,那个贱人……”
“贱人”三个字刚落下,就被孙仪心赶忙的捂上了嘴,眼睛朝某个丫鬟身上瞥了两眼,关书音立马明白,努力地先压下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道:“回府再。”
丫鬟自然是听到了,心里头却是个明白人,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孙仪心和关书音让人带话给谢静芳后就匆匆离开了,这次前来的目的没有一个达成,让她们离开的时候着实狼狈。
丫鬟回到关安的院子里头就和关安起了她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十分详细,适当之处还点明了自己的想法,更让关安刮目相看的是,她竟然仅凭刚才那么一会儿经历过的事情,就能够大致的推断出孙仪心和关书音母女此行的大致目的!
关安喜出望外,能有这样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那就是一个得力的助手,好的军师参谋啊!
“你叫什么名字?”关安问道。
丫鬟知道自己已经在关安面前展露了头角,也就坦白了:“奴婢无名,单姓一个叶,大家也都唤我作‘叶子。”
“那你从今天开始可愿只为我一人做事?”关安低声道。
叶子点点头,表示愿意,但是她又道:“姐,古往今来皆唯利至上,奴婢也不例外,若我为姐办事,姐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一个一直在她院子里的丫鬟竟然能够有如此预谋,有才还能够不冒进,关安十分懊悔自己前世竟然错过了一个这样的人才:“以我目前的处境,恐怕能给你的报答你也看不上眼,不如你想要什么吧?”
叶子笑了笑,道:“姐这么快就给人以承诺,不怕今后吃亏?”
“这怎么的上承诺呢?若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自然是给不出的。”关安答道。
“那便留着吧,留到姐能够给出的那一天。”叶子道。
叶子被升为关安身边的贴身丫鬟,和采浔同列,而关安问了才知道,原来叶子自己也忘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准确是她十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她目前的所有记忆,就是从被人贩子从乱葬岗里捡来的那个画面作为记忆的开端。
而她聪明机灵,来自己要被卖进青楼,结果没成功,反而还将人贩子拐来的一些人都放跑了出去,自己也溜之大吉,辗转两三年,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活也都干过,最后还是自己签了卖身契来关府做下人。
关安真是没想到叶子竟然经历过这么多,心中也有些同情,可想想也觉得好笑,前世的自己,又有谁来同情呢?
关府又像是一片平静,然而在同为京都的另一个府邸却是笼罩着阴沉一片。
魏昭在自己的书房,手中紧紧抓着一张帛书,面色肃穆。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俯首在魏昭后面的一名老先生焦急地问道。
他们一直都在帮助魏昭谋划皇位之事,可争夺皇位都还没有进入一个僵持的状态,而他们又是千算万算,竟从没有料想过会出了这么一个大岔子!
没有这张帛书,他们根就不会知道有“关安”这么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