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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尹宝珊兴奋的尖叫声立刻响起,她握着侍女琥珀的手,高兴地手舞足蹈。
悕雪看着尹宝珊的样子,面露难色,觉得自己这个谎是不是扯得有些过头,万一到时候两人相见尹宝珊再有意提起该如何是好,但转头一想,今天司马澄让她好生惊心,日后如若再相见,也定是恢复公主身份之时,今日这谎就姑且算是“报答”他一下。
尹宝珊听闻司马澄对自己有好感,又临时改了主意,要在情笺中邀请司马澄参加七月初七晚上的汴河灯会。
之后,悕雪再问了些尹宝珊与司马澄之间的事情,结果尹宝珊只知道司马澄俊美过人、风流倜傥这些表面功夫,或者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溢美之词,而唯一一个让悕雪有些意外的消息是——司马澄并非璟王爷的亲生儿子。
不过仔细回想,还在宫里的时候,好像的确没有听过璟王爷娶亲的消息,哪怕真是后来有娶妻得子,孩子也不可能像司马澄一样大。
俗话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更不要养子了,悕雪不禁感到庆幸,还好自己还未向他吐露真实身份。
尹宝珊已经替悕雪准备好笔墨,让琥珀放下亭柱间的竹帘后便离开,两人约定一个时辰之后再于亭中相见,将情笺交付于她。
待二人走后,悕雪挺直的腰杆也终于放松下来,换了一个合适的姿势,拿出卫铄替她准备的茶点,刚拿起一个打算吃,琥珀再次掀帘而入,手上端着两盘点心。
悕雪“噌”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抓起自己的茶点,退后了两步,藏在身后。
琥珀“噗哧”一声笑道:“陶公子不用躲得那么远,我家姐体恤公子,吩我再送些点心,都是替世家官眷们准备的,出了这永川园就吃不到了。”
悕雪听闻尹宝珊为她送来了点心,想起卫铄之前的嘱托,心中暗自欢喜,也是省了去厨房“偷西”的活计。
悕雪让琥珀放下就示意她可以出去了,而琥珀临走前还不忘打趣,:
“公子不必躲躲闪闪,陶公子虽生得俊俏,但姐已有意中人,大可放心。”
悕雪侧目瞪了她一眼,琥珀嬉笑一声便离开了。
反正只是嘴上功夫,多是官家娇养,连侍女都沾染了这种自视甚高的坏毛病,悕雪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若两人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自会对今日的言行羞愧难当吧。
悕雪重新坐下,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遥望远处的荷花。午后气韵弥漫,公子们多聚于河边的茶室,女眷们则集于永川园旁的戏台,水边倒是好生清静,河风也吹散了暑热,唯有竹席随风而起的声音,悕雪颇为自在。
但关于情笺的事情,悕雪却一筹莫展。
尹宝珊和司马澄根不存在相遇,只是单面的爱慕,直至今日才远远看到了他的样子,而且司马澄都不一定知道尹宝珊是谁,这想编个故事什么的都很困难,悕雪不禁长叹。
远处的荷花花也随风轻轻晃动,似乎是在赞同悕雪的想法。
多考量,悕雪打算模仿人繁钦的乐府诗《定情诗》。
这首诗是叙写爱情的欢悦和失恋的痛苦,还有人认为,此诗是繁钦借女子之被弃以自喻身世,为了避免歧义,悕雪就只参考描写热恋阶段的对答句式,而原诗中出现了很多定情的信物,悕雪则借鉴今日尹宝珊的装扮,将不适合她的首饰适当调整,再让尹宝珊在七夕之日按照情笺中的样子装扮,应该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料想司马澄一个大男人对女子的首饰衣物也不会怎么了解,同时也能一了尹宝珊盛装华服、十人九慕的心愿。
尹宝珊看了自然是喜不自胜,估计也就是那些珠光宝气之物让尹姐挑花了眼,还特意让悕雪列了张单子,让琥珀去寻。
接下来也就是送情笺了,这重担不出意外地也落在了悕雪头上。
悕雪让尹宝珊再拿几盘点心来,悕雪自然只能借送点心的名义接近司马澄,虽然想到还要见到他,悕雪就十分烦闷,但想着也是最后一次,今日好相见,他日再不见。
可是……
别好相见了,悕雪在茶室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司马澄,倒是见到了之前晕倒的胖侍女和阿梅,阿梅一见悕雪先是愣住,然后是惊讶,最后就只剩恶狠狠地怒视了,悕雪不解,不过心想这找人要紧,便赶紧匆匆离开。
尹宝珊和琥珀也没找到司马澄,再这样下去就只能等到晚宴了,悕雪无奈,她不喜欢听那些女眷们客套假腔,也不喜欢低人一等,更不喜欢抛头露面,便也婉拒了尹宝珊邀请她一同前往戏院的事情。
无处可去,找了石桥下的阴凉地,坐了下来。
还没遇见卫铄时,她晚上就是一个人躲在渡口的石桥下,这里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夏风送香气,莲露滴清响,水波潋滟滟,悠悠有弦音。
可能是一上午的意外让悕雪身心疲惫,眼前的美景迷了她的眼,远处的莺歌晃了她的神,她就这样靠在桥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悕雪宫里的日子又浮现在她眼前。夏日,自己和弟弟还有母妃在天渊池泛舟的场景,池子里的荷花,却不如永川园的盛大繁多,但明明应该是荷香,为什么闻到了橘的香气?
橘香,悕雪不经蹙眉。
除了吃甜橘的时候,悕雪只在跟母妃分离的时闻到过橘香,虽然这个香味让她感到舒心,但总会牵出那晚的回忆。悕雪不禁想挣扎,身子也动了动,结果,一个没坐稳,整个身体直接倒了下去。
同时,悕雪也猛地睁开眼睛,她惊异于自己并没有栽进土里,而贴着脸的地正是一阵柔软细腻,好像是上等的缎品。悕雪抬头,最先映入眼前的是黛紫色的褒衣,然后是银丝云纹帛带,悕雪觉得似曾相识,心中涌出莫名其妙的不安。
看到最后,恰好对上了司马澄那双朗朗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