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夏老夫人拂开张氏和李氏对坐在高位上长公主行礼,长公主命身边的嬷嬷扶起她。
一开始听惊马的事情,夏老夫人也着实吓了一大跳,眼睛若有似无地飘向儿媳妇张氏,以为这件事情内里牵扯二儿媳妇。虽她也不甚喜欢夏双清,却也没想过要这个便宜孙女的性命。更何况,儿子的前程现在确实要仰仗大房。
张氏是何等聪明的人,哪会看不出夏老夫人什么意思?可是,现在人多嘴杂也不是解释这件事情的好时机。如今最要紧的是,看看人怎么样?
江水流对江一低声嘱咐了两句,江一领命出去了。
夏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大房和长公主关系亲厚,她坐在这里已经半盏茶的时间了,长公主只在一开始叫起就再也没有过话,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虽然这几年将军府都是张氏在掌家,人情往来张氏打理的也井井有条,但是,张氏家的底蕴到底差些火候。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沉默的厅堂里,张氏心来慌。
“吱呀”一声,众人寻声望去。
刘太医咋一看见满屋子的女眷一怔,而后,低垂着眼睛目不斜视地走到厅中央回禀道:“禀长公主殿下、侯爷,夏大姐喝了安神汤已经睡下。”
“那伤势如何?”长公主急切地问道。
“有臣的徒悉心照料,公主殿下不必担心。”
长公主心底长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可会发热?能否移动?”
刘太医听见这清冽的声音,微微抬头正好撞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潭里,“最好不要移动,至于会不会发热,这要看个人体质。”
行军打仗,军中有很多受伤的将士,伤口处理不好会有很多并发症,这才是江水流担心的地。
长公主看了一眼孙子,对夏老夫人道:“人就先在公主府住着,等养好了伤再回去吧。”
这时候夏老夫人唯有应诺。
……
将军府,夏二老爷兄弟聚在夏老夫人的上房,听了夏老夫人叙述事情的经过之后,夏二老爷沉声道:“大侄女在这个时候受伤,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这个时候?
夏三老爷也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抿唇不语。
“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夏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问道。
夏二老爷神色沉重:“大哥刚刚打赢了一场胜仗,大魏和金国之间也签订了停战协议,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同大哥他们一起回京的还有金国王子。”
夏老夫人听着不由得心底一阵紧张:“这金国王子怎么会来大魏?”
夏二老爷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弟弟,道:“是来大魏进的。”
朝堂中的事情,夏老夫人插不上话,也看不透。但是她直觉大房在朝中的地位恐怕又要上一层了。那她原先的那些筹谋,恐怕要落空了。
昏黄的光晕里,夏老夫人脸上的神色明明灭灭,夏二老爷看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年夏老夫人和张氏的动作他不是没有察觉过,只是……
夏二老爷收敛了心底的心思对夏老夫人道:“既然长公主做主让清姐儿在公主府养伤,我们就不着急把人接回来。一会儿我回房叮嘱张氏准备一些西送去公主府,让张氏把单子拿过来,娘帮忙掌掌眼。”
夏老夫人听着心里熨帖极了,七上八下的心终归落了地。
“让你媳妇决定就行,我就不看了。”
“她还年轻,有您看着我才放心。”
夏老夫人听了,心里更舒服。虽然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儿子什么忙,但是儿子需要她,心里念娘。为了儿子,她也不能让人瞧了去。
又陪夏老夫人了会话,兄弟两个出了上房。
夏二老爷对身后的弟弟道:“你跟我去一下书房。”
……
一只染着丹蔻的芊芊素手拿着一把剪刀减掉跳动的烛芯,昏暗的屋子顿时明亮的不少。
“问清楚了吗?”红唇轻启,漫不经心。
“问清楚了。”
张氏把剪刀轻轻放在案几上,望了望窗外,约莫了现在的时间。
“吧,怎么回事?”
李妈妈垂眸敛目把打听来的事情详细地了一遍。
静谧的屋子里似乎能听见一缕月光从窗户的缝隙爬进来的声音,张氏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带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原来伺候三姑娘的那个大丫鬟叫什么来着?”
李妈妈虽然不解张氏怎么问起这个,但是依然答道:“叫墨画。”
“她伺候三姑娘几年了?”
“从三姑娘身边需要人,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张氏赞赏地看了李妈妈一眼,这就是张氏对李妈妈最满意的地,且不忠心,府里的人事李妈妈比她这个当家人记得更细。
“墨画还近身伺候三姑娘吗?”
李妈妈觉察到张氏的目光,面上发的恭敬,“自从新来的那个丫头到了三姑娘的身边后,墨画近身伺候的时间比原来少了很多。”
张氏勾着唇角轻轻一笑,对这个一直像个透明人的庶女产生了些许兴趣:“我记得那个丫头长得好像很伶俐,这走出去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墨画的娘在大厨房做事吧?”
虽然疑问,但是语气里很是笃定。
李妈妈微垂着头,交握在腹前的双手虚虚贴在腹上,答道:“是。”
“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伺候人就应该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让人挑不出错处,千万不要因为主家仁厚就忘了。”
李妈妈低头应了一声:“老奴知道了。”
……
“不,不要……”冷冷的汗水从细腻的皮肤上滑落下来,“放开我,放开我……”
透着惊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房间,墨竹匆匆搭在肩上一件衣服,三两步走到床前,握住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放低了声音唤道:“姑娘,姑娘……”
“啊……”夏水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一张透着焦急担心的脸。
既熟悉又陌生,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墨竹见人眼神空洞地怔怔望着她,又唤了一声:“姑娘。”
夏水眼睛渐渐染上一层水雾:“我不是有意要害她的,我……逼不得已。”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从唇齿之间流泻出来,悲悲切切。
墨竹把人搂进怀里,想起在公主府看到的那一盆端出来的血水,一时难言。
“要想过得好总归要对不起一些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夏水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人,泪水浸染的眼睛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