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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妃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和武乡侯次女孙夕,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颜色好的,哪个男人不贪恋女人的好颜色,但是儿子一直进退有据、举止有礼,她也没有对儿子有过多的约束,只是不妨今儿就出了岔子。她的眼睛仿佛淬了毒落在儿子旁边的孙夕身上。
此时孙夕身上穿的是女儿刘圆圆的衣裙,浅绿色的衣裙包裹着的身体,骨肉匀称,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像一朵悬崖上的娇花。粉嫩嫩的,弱不禁风。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只是,这样的女儿在男人的后院里只能是个妾,当不得主母。
郡王妃又想起礼部尚书夫人临走时的脸色、淡漠的语气,心中对孙夕的恨意又多了三分,眼神像是刀子朝孙夕射来。
孙夕跪在地上,腿已经麻木。她清醒的时候看见郡王妃脸上散发的冰冷的寒意直钻她的心底。她觉得自己完了,再也进不了郡王府。感受到郡王妃冰冷的恨意,她掀起眼睛偷偷地瞧,直觉得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她的身子悄悄向世子刘汾移了移,这个男人现今是她唯一的指望。不能以妻的身份进郡王府,那么只能以妾的身份。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刘汾跪在地上,手上的青筋冒起。他心中充满愤怒,对于孙夕的靠近心中厌恶,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经此一事,他营造的好名声恐怕毁了!
他和孙夕偷情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没被人发现,但是今儿被发现了。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偷情,也是因为以前这样的事情没有少干过,刺激感、新鲜感,让他食之入髓、甘之如饴。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一开始的事情他还记得,也收敛着,最后却像是掉进了梦了,只想之欢愉、畅快。
刘汾握紧了拳,他这是遭了别人的算计。
有人害他!
厅堂里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让他更烦躁。
武乡侯夫人握着锦帕呜呜咽咽地抽泣着,一双眼睛时不时觑着堂上的主位上的人。
老郡王爷和老郡王妃。
孙夕接收到母亲的视线,往刘汾的身上贴了贴。
刘汾皱眉睃了两眼身边的女人,一张素净巴掌大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增添了一份柔弱,欣长的脖颈隐约可见欢爱的痕迹,像一朵朵梅花绽放,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意味。
看着看着,想起两个人的过往,心底的冷意渐渐消散,升起了怜惜。
恰时孙夕悄悄抬起眼。
刘汾被这一眼看的心神一荡,被这怯生生柔弱的眼神彻底勾出保护欲。
郡王妃把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眼见儿子前后的变化,觉得孙夕这个女人更不能留在儿子的身边。
……
孙夕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武乡侯夫人,是老郡王妃的侄媳妇。她此时哀哀戚戚地哭泣声在厅堂里回荡。
郡王妃看着心烦,听着也心烦。
如果不是因着老郡王妃这层关系,她早把这个惹是生非、不守妇道、勾引她儿子的贱货乱棍打死了。她对坐在上座的老郡王妃,问道:“母亲,如今这事情该怎么办?”
老郡王妃一张慈祥的脸上此时看上去有些严厉,看着下面跪着的孙子和娘家侄孙女心窝直疼。虽然娘家待她不公,但是随着她爹娘的逝世,她心中的怨恨也渐渐消散,新朝建立武乡侯府来式微,如今传到她侄儿这一辈已经是没落世家,家中的儿孙也没见一个资质好的。
虽然她与武乡侯府渐渐断了来往,但是两府之中年节礼往却还走动着,大家都清楚不过是面子情,实际的关系已经薄如蝉翼轻轻一折就断了。她对武乡侯府的这些辈也不了解,只有时候远远地看几眼,毕竟也是血脉至亲。可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武乡侯府能出来这样的姑娘?让她都觉得脸红、丢人。
老郡王妃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对郡王妃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郡王妃听了一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办?是该聘为妻还是聘为妾?
郡王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夕,就是妾她也不愿意让这样的女人进郡王府。
武乡侯夫人听见老郡王妃这样,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她试了试眼泪,“姑母,你可不能不管呀?”
老郡王妃看着这个侄媳妇,娘家式微挑选媳妇也往低了走,这个侄媳跟世家大族比起来到底差些火候。看见她头上样式有些旧的珠钗老郡王妃蹙了眉:难道武乡侯府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了?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即使前面满是荆棘,摔的头破血流也怨不得别人。”老郡王妃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武乡侯。
武乡侯孙峰海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他没有什么大能,也没有什么大过,只是守着祖上的家业碌碌无为地过着日子。对于他们这样的勋贵世家来,无功无过,就是最大的过。家业渐渐落败,武乡侯府渐渐没落,家族中也不见一个上进的弟子。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儿,如今女儿花季一般竟然干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真是丢尽了脸,他恨不得把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扔进尼姑庵里。
老郡王妃的话像是一个巴掌响亮地打在他的脸上,他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疼,对着哭哭啼啼的妻子呵斥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丢尽了武乡侯府的脸面。”
老郡王妃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撇开了眼睛。她的哥哥是个碌碌无为之辈,这个侄儿也没有什么大的才能。思及,她过的那几年苦日子武乡侯府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这样薄情的家,落败了也好,省的以后子孙不孝造了大孽,累及家族性命。
老郡王爷看着老妻一脸戚戚然,他也不耐烦管这样乌七八糟的事情,对郡王爷郡王妃道:“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郡王爷和郡王妃起身听训。
“不过,汾儿确实有失管教,我把话放在这里,刘汾身为郡王府长孙竟然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一会儿我会奏请皇上免去他现在的差事,去祠堂领家法三十棍,禁足三个月。”
郡王妃焦急道:“父亲,汾儿他……”
老郡王爷摆了摆手,“凡是求情的加十棍,”他对郡王爷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好好反省反省。”
郡王爷连称是。
郡王妃双手撕扯着帕子,心中恨不得撕了武乡侯府的这些人。她看着老郡王爷扶着老郡王妃走出厅堂,一腔怒意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