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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小姐变了模样这条消息在将军府不胫而走。这热闹就像热油锅里落了一滴水,炸开了将军府,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下人都在议论夏双清。
神了,神了,太神了!
那个人人都不屑一顾的人,现在大变样。
“大小姐这一个月到底去哪了?”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她呀在公主府住了一个月!”
“哎呦,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有一个姐妹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当差,自小长大的情分,这还能错了!”
“刚才我可看见了,大小姐那模样真是错不了了,也不知大小姐这一个月到底吃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皇家的饭,变成天仙的?”
“去去,就你这嘴会说。”
“大小姐那样子,要我说呀,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差。”
“是呀,原来人家瘦下来这样好看。那一身的气派也不必二小姐差!”
……
夏彤立在窗前听着外面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身后的碧桃吩咐道:“去!把那几个嘴碎的东西给我撵出去。”
碧桃见她生了气,立马走出去。
几个小丫鬟围在一起正商量怎么去清晖园说几句吉祥话,讨个赏呢?就听见一个带着火气的声音像一个闷雷在耳边炸响。
“一个个在这儿嘴碎是嫌弃皮痒了吗?小心我禀告给李妈妈,罚你们月钱。”
小丫鬟起初看到是碧桃,个个还不服气。一听说要禀告给李妈妈,个个蔫头耷脑唯唯诺诺地告罪。
碧桃见她们知道怕了,狐假虎威地又训斥了几句,才让她们散了。
“切,逞什么威风?四姑娘现在还没三姑娘在府里得脸!跟我们显摆什么呀?”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四姑娘可是个厉害的,你别连累我们。”
小丫鬟们这才压住心底的不忿,走了。
碧桃回到房间就见夏彤正在穿衣打扮,连忙走上前帮忙。
“姑娘这是打算去哪里?”
“二姐姐这几天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碧桃看见铜镜里一个明媚的笑脸,心想:这哪是去宽慰人呀,这是去看笑话吧。
夏彤看着铜镜里碧桃帮她梳妆问道:“南边那个,这几天在干什么?”
这话问的自然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三姑娘夏水。
自从赏梅宴之后,夏水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好像那个张扬妖艳的夏水不过是昙花一现。
夏彤不知道她搞什么鬼,自是让碧桃多盯着点。
碧桃拿着一个九层新的金钗在夏彤的头上笔画着,一边说道:“三姑娘还是和往常一样,绣绣花、养养花、做做针线,没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
一个一下子得了夏老夫人青睐的人,自是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她不相信夏水是个老实的。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找个机灵的小丫鬟好好盯着。”
碧桃应了一声。
夏彤见碧桃左选右挑地,不耐烦道:“还是那个金钗吧!再选也是别人用剩下的。”
碧桃听话地把金钗簪到夏彤的乌发里。
“你说,这钗子是我戴着好看还是二姐姐戴着好看?”
“自然是姑娘您戴着好看。”
夏彤得意地一样下巴,“我觉得也是,走吧,”
——
侍书仔细地修剪着葱白的手指上粉嫩的指甲,又拿起一旁的花汁染在指甲上。
夏宁雪盯着浴缸里欢快游着的小鱼,怔怔出神。
一只素手撩起珍珠帘,珠帘晃动的声音引得夏双清转过头来。她问来人:“可查出些什么来?”
抚琴摇了摇头。
“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夏宁雪手一挥鲜艳的花汁就洒了一地。
侍书和抚琴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夏宁雪见地上跪着的人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心里的火气更胜。她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一脚踹到了侍书的肩膀上。侍书倒仰,后脑勺嗑到了一旁的圈椅上。
“咚”地一声。
抚琴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更不敢求饶。
侍书被嗑的头昏眼花,脑袋一阵嗡鸣,不敢呼痛,爬起来立马跪好。
“一个两个的都想爬到我的头上去,贱人,都是贱人!”
自从赏梅宴结束后,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侍书和抚琴觉得这三天过的就像掉进了噩梦里。
夏宁雪眼睛一立,狠辣的眼神就落在了抚琴的身上。抚琴感受到犹如实质的视线,颤抖了起来。
夏宁雪好看的眉眼露出狰狞地笑来:“交代给你的事情,一次两次都不见你办好,平时乱嚼舌根到时有你。”
这是指上次刘珍珠从抚琴的嘴里听到的事,听到的她指使抚琴害夏双清的事情。
这是要秋后算账。
来了,来了,来找她算账了……
抚琴恐慌地低声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求饶的声音低若蚊蝇,抚琴更不敢磕头。
头磕破了,不就累及了夏宁雪的名声,像夏宁雪那样爱惜羽毛的人,罚她只会更重。
“拿来!”
一句“拿来”,让抚琴如坠冰窖。
侍书低着头爬起来,走进里间拿了一个细长的绣花针。
绣花针用五彩的丝线缠出长长的鱼尾,尾端坠着一颗碧绿的玉珠,尖尖的针尖冒着冷光。
抚琴膝行几步爬到夏宁雪的脚边抓着那绣着海棠花的裙边,流着泪求饶:“求姑娘饶过奴婢这一回吧!下一次奴婢一定能把差事办好。”
夏宁雪垂眼看着哭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的抚琴,想起了夏双清那一张娇俏可怜的脸,想起夏水那张妖艳魅惑的脸。
心底的积怨再也压不住,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尖尖的针尖扎进肉里,抚琴额头立马见了汗。
侍书不忍心别过了头。
夏宁雪现在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
你也配得皇上的赞赏?
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你也配上台表演才艺?
你也配得贵人的青睐?
贱人,贱人,全是贱人……
…………
抚琴疼地满地打滚,死命咬着嘴唇,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二姐姐可在房间里?”一道明媚的声音传进来。
接着就听见守门的小丫鬟低声道:“回四姑娘,我们姑娘再歇午觉。您这边来,奴婢领您先去旁边屋里等会吧。”
屋子里的动静小丫鬟不是没听到,她哪敢把人放进去。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哦,也好。”
夏彤看了一眼紧闭的闺房,笑着跟小丫鬟去了旁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