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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是留村家?”
靠近门口的村民打量来人,确定不认识这四人,便开口:“是啊,你们找家人做啥?”
那一男一女大大松口气,脏污的脸上满是庆幸,女人甚至喜极而泣,抱着孩子呜呜的哭,男人歪着头,朝院子里望,一边解释,“我是他们家亲戚。”
这村民朝院子里大喊一声,叫来老头。
自打出了大姑那事,老头心气不顺,对家人一直爱理不理,今日杀猪宴,干脆端个长凳坐在门口,跟年纪差不多的老头抽烟聊天,不插手杀猪宴的事。
听到喊声,老头以为是大姑上门,着急起身往门口走,经过蒋氏身边时,还提醒了一句,“家里这么多人,你可得给我妹子留一点面子。”
蒋氏气的就想扔锅铲。
到了门口,才发现来人他并不认识。
“你是?”
“你是不是纪明叔公的儿子?”来人张口就问。
张老头一脸懵,纪明是他那死了的爹。
不等老头回答,这人拿出一块磨损严重,已经看不出原来色泽的玉佩,又:“我祖父跟纪明叔公是亲兄弟,这是我爹临终前交托我的,他让我来找叔公。”
老头接过玉佩,他倒是听他爹过有一个兄长,不过那兄长几十年前就跟着他们的娘一起离开留村的。
这都是上上辈的事,老头知晓的也不多,他打量眼前这四人,问:“你们找我啥事?”
见老头没否认,男人抹了一把脸,拉着身边的男孩噗通一声跪下,“这些年我们一直扎根在桐州,去年桐州水患,我们村子被淹了,我爹我娘都被大水冲走了,我也跟几个兄弟姐妹失散,我们一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着投奔叔的。”
这人年纪要比大郎大些,许是一路逃难的缘故,看起来苍老的堪比老头。
“就一块玉佩,你要我们咋相信?”门口的动静也引起了蒋氏的注意,她被其他人拥着上前,打量了一下门口一家四口,怀疑地问。
男人顿时急了,“我真的是你们的堂侄儿。”
完,抬起胳膊,胡乱朝脸上擦,可惜脸上太脏,擦是看不清模样,一旁的妇人呜呜的哭,“堂叔,我男人真的是你堂侄儿,爹跟我们过好多回了,咱家还有个亲戚在荆州,还祖父临死之前叮嘱他,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
妇人完,年纪些的孩子扯着妇人的胳膊,“娘,我饿。”
就饿了好几天,闻着香味,孩子忍不住了,哭的凄惨。
“她婶,你先给孩子盛碗饭。”蒋氏转头跟龚婶。
“哎。”
在场好多都是有儿子孙子的人,见着快饿脱相的两个孩子,都有些心软。
龚婶转头去灶房的时候,铮在旁边提醒,“婶子,要给两个孩子吃点稀饭,清淡些的,别加肉,他们饿久了,不能吃硬的,荤的。”
龚婶连忙应了。
村里大多是厚道人,连忙将两个大人扶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别跪着,地上冷。”
两人被大家让进屋。
大约是没想到家今日有这么多人,夫妻两有些局促,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仍旧控制着视线,尽量不把视线转向院子里几口大锅。
铮一直站在人群外,他不动神色地打量这对夫妻。
“相公,你觉得他们真的是咱家亲戚吗?”冯轻凑近铮,声问。
“怕是真的。”
先不长相,这两人面上虽然不自在,可神色还算坦然,眼底还有急迫。
等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喝完稀饭,蒋氏又给夫妻两盛了两碗,“先垫垫肚子,有什么话喝完再。”
“谢谢,谢谢婶。”妇人又想跪下,被蒋氏拦住。
“桐州离这里有千里之遥,你们咋找到这里的?”等两人吃完,蒋氏干脆坐在两人对面,她直直看着两人问。
“我们是一边走一边问人,乞讨着过来的。”妇人摸着眼泪,苦涩地:“我家三路上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就这么没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在桐州附近的州县找个村子安家,可这些村子都排外,没人引荐,那些村民根容不下他们。
没办法,两人只好带着三个孩子,不远千里来荆州,投奔家。
毕竟隔了两辈,家认不认他们还很难,两人心里没底,面上发凄苦。
“那你们就再跟着一起吃些,有什么事吃完再,我看这两个孩子也困了,让他们睡会儿。”眼看着快午时了,大家伙都等着吃饭,蒋氏决定道。
夫妻两连连点头,家没把他们赶出去已经是大善了,他们不敢求太多。
在蒋氏招呼众人吃饭的时候,铮跟冯轻来到两人跟前。
因着两人连日赶路,多日未洗,身上味道实在有些重,村民再宽容,坐在两人身边也影响食欲,是以,两人身边空了一大块。
“桐州发生水患,圣上早安排四皇子带着赈灾银下了桐州,据附近州县部设了安置区,你们为何舍弃安置区,不远千里来荆州?”虽几年未入塾,铮却从没放弃过对外头的了解。
男人先是一愣,他没想到铮竟然一下问到了关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