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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在门口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招呼他进门，他脸上的心虚就被愤怒代替。
砰——
他重重推开堂屋的门，就看到家其他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原他坐的主位已然被蒋氏代替了。
“你，你们这是要反了？”从众人带笑的脸，再到桌上美味的饭菜，老头想到这几天自己吃不下睡不着，起了满嘴燎泡，他心头的怒火直冲脑门。
啪——
蒋氏拍下筷子，斜着眼看去，“你这次是回来跟我和离的？”
“你——”老头陡然想起上回临走前的争吵，他上回就是落荒而逃，这回是鼓足勇气回来的，这几天他也想清楚了，蒋氏跟他过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离得开这个家？
“你敢跟我和离，以后就别再见三个儿子了。”老头紧绷着脸。
蒋氏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出来了，“那你问问大郎他们，是愿意跟着你还是愿意跟着我？”
“他们是我的儿子，难道还能离了我家不成？”离了家可就成了没根的人，以后是要受人唾骂的。
“他们是家的儿子，却跟你没啥关系，你该去潘家才是。”蒋氏都懒得再跟老头话，“你可别忘了，之前你可是签下了契约书，这个房子跟你没啥关系了，我愿意让你住，你还可以住，我不愿意，你就得给我走。”
这么久没见着老头，再看到，蒋氏心里多了厌烦。
若不是看在三个儿子的份上，她肯定是不会让老头进门的。
手里有房子，蒋氏觉得腰板都直了不少。
“契约在三郎手里，我是三郎的爹，他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我咋不能住了？”老头理所当然地。
“三郎，上回那契约呢？”老头朝铮伸出手。
老头根没把这契约当回事，反正铮是他儿子，铮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签那契约根没用。
“爹，契约不在我这里。”铮头也不抬，顺便还给冯轻又盛了半碗，低声对冯轻，“娘子再喝些。”
“相公，我饱了。”冯轻将碗又推给铮，“相公受伤了，你要多喝些补补。”
听了冯轻的话，老头这才注意到铮胳膊上绑着的布条。
“三郎咋伤了？”老头问了一句。
大郎放下筷子，抬起头，想开口，桌子下，周花踢了他一脚。
“从进门到现在，你还关心过几个孩子？”蒋氏气的心口闷，她不愿意跟老头过下去那是她的事，可几个孩子还是老头的儿子，老头一去好些天，怕是都没想过几个孩子。
“潘家那几个孩子出了事，你颠颠的跑去，三郎受了重伤，你都看不见，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蒋氏为自家几个儿子都不值，也发心疼几个儿子，她咬牙：“三郎可是你的亲儿子。”
蒋氏的话如巴掌一样拍在老头脸上，“三，三郎，你是咋伤的？看大夫了没有？”
“家里的银子都被你拿去给你妹子一家用了，哪里还有银子看大夫？”蒋氏嘲讽地开口。
老头愈发的不知所措，“三郎媳妇不是赚了许多银子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三郎媳妇赚那么多银子了？”蒋氏真恨不得拿筷子戳瞎老头那双没用的眼，“三郎媳妇赚的银子都给我了，咋地，你是不是以为三郎媳妇赚了银子，这才回来问她要钱啊？”
“没有。”老头看着坐在桌旁的一家人，他们见到自己时，脸上没有丝毫惊喜，更无人让他坐着一起吃饭，老头明显能感觉到这回的气氛跟以前不同了，他觉得有些受伤，“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
“不用了，你哪里来的还是哪里去吧。”
话落，蒋氏给敬两口子拿了两个包子，“多吃点，今天多亏你帮着大郎，以后大郎还要你多多照顾。”
敬到底是个外人，家的事他不好在这里听，正想着先带着媳妇孩子出去，蒋氏看出他的不自在，开口留人了。
“婶子见外了，大郎跟我一起干，我也比平日有干劲，我们是相互照看着。”敬感激地，“一直都是婶子在帮我们一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婶子。”
自打敬赚了银子，总会时不时地给家里带些米面跟熟菜，虽然不多，可都是心意，蒋氏如今已经把敬一家当成亲侄子了。
当然，这跟老头没有任何关系。
自己已经插不进去话，他觉着有些西真的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老头忽而有些心慌，他看向最老实孝顺的大郎，用从没有过的温和脸问大郎，“大郎干啥去了？”
“我跟敬哥一起去镇子上干活了。”大郎闷闷地开口。
不像往常一样对老头尊敬了。
这么多天，他爹竟然一眼都没回来看过他们这几个儿子，如今他去镇子上干活，家里那么多活都落到娘身上，爹不但不感激，回来就怒气冲冲的，他爹不是个好爹。
老头张嘴，却不知道该啥。
蒋氏几人陆续吃完了饭，期间无人再跟老头一句话，也无人问老头吃饭了没，老头搓着手，转头出了门，这回没离开，而是蹲在门口，垂着头，不知在想啥。
“娘，要不要给爹留些饭？”大郎看着老头的背影，声问蒋氏。
虽然有些怪老头，可他当惯了孝顺儿子，一时还真做不到对老头视而不见。
“不留。”蒋氏将最后一个包子放在大郎面前，“吃了，你今天忙了一天，多吃些。”
大郎看着手边的包子，不知道该不该吃。
“娘让你吃，你就吃吧。”周花悄声。
大郎就把最后一个包子给浩跟雅各咬了一口，剩下的自己吃了。
吃完了饭，周花麻利地收拾碗筷，没让其他人帮忙。
蒋氏也就随她了，她自己去收拾院子，快要下雨了，院子里的西都得收拾起来，冯轻则去灶房给铮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