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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从上午一直等到半下午,大郎才匆匆回来,老头并没有跟来。
大郎的衣裳湿透,脸冻的发紫,还没开口都能听到上下牙齿碰撞声。
“大郎?”蒋氏看着大儿子如此狼狈,心疼的跑过来,“走的时候也忘了让你拿件蓑衣了,你咋不等雨停了再回来?”
大郎上午出门那阵,雨已经了许多,以为过一阵就停了,午饭过后,雨却下大了,蒋氏正担心着,大郎果然就湿着衣裳回来了。
周花听到动静,也伸头往外看。
“大郎媳妇,快去烧些热水,让大郎擦擦身上。”蒋氏催促周花,随后又:“大郎,你先换衣裳,我去给你熬姜汤。”
若是得了风寒,可不是事。
他们村上不比城里头,想拿个药都不便。
大郎冻得不轻,还想开口,“娘,爹他——”
“有啥话换好了衣裳再。”蒋氏直接将大儿子推回他自己屋里,她又跑着去了灶房,切生姜,放红糖,开始熬姜汤。
西屋里,冯轻几乎跟铮同时放下手里的书,“相公,好像是大哥回来了。”
“娘子在屋里,我出去看看。”铮将她按坐下,自己起身朝外走。
“相公等等。”
冯轻替铮拿了一件旧薄袄子给他披上,又将挂在墙上的斗笠给他戴上,这才:“相公去吧,心些。”
摩挲了她的脸颊片刻,铮才抓着肩头的袄子,出了门。
冯轻望着外头的雨,摸着下巴。
之前在街上都没见着有油纸伞卖,不知道是这个不知名的时代没有,还是她没在意,下回上街找找看。
这三四月的天,雨水比别的时候多些,总要用到的。
铮直接去了灶房。
热水烧的快,周花端了一盆去自己屋。
村里洗澡不便,夏天还好,男人可以寻个没人的地,往河里一跳,也就算是洗澡了,冬日就麻烦些,一般村民都是用热水擦擦便可,富户跟讲究的人家才使得上洗澡桶,一来,洗澡桶就不便宜,二来,用洗澡桶的话,还费柴火。
等大郎擦完,换好了衣裳,蒋氏的姜汤也好了,蒋氏给大郎盛了一大碗,又顺便给铮盛了一碗。
“这雨又大了,你别出来,有啥事等雨停了再。”铮来身子就弱,这胳膊又受了伤,蒋氏催着他回去。
“已经来了,先听听大哥怎么吧。”铮喝了一口,停下来,看看锅里,“娘,姜汤还有的话,给娘子也盛半碗。”
自家三儿子吃啥喝啥都不忘了他媳妇,蒋氏已经习惯了,现在连笑话的心思都歇了,她点头,“给你媳妇留一碗。”
喝完了姜汤,蒋氏干脆让大郎来灶房,灶膛里火还没熄,比堂屋暖和些。
“娘,三郎。”没带回老头,大郎觉得内疚。
“大哥,出什么事了?”铮问。
若无意外,老头是不可能不回来的。
“花娘,你去看看孩子。”周花也跟着来灶房,大郎觉得有些话还是先跟娘他们比较好。
周花也不多问,点点头,转身离开。
灶房就剩下蒋氏,铮,跟大郎三人。
大郎这才不自在地:“芳表妹被人打了。”
“又被打了?”蒋氏奇怪地开口,“这前段时间不是刚被打吗?她又做啥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丫头不会又勾搭别人家男人了吧?
否则谁会无缘无故打一个姑娘家?
上回铮跟大郎所见的事并没跟蒋氏。
“她去做了暗女昌,在溪村跟孟家村来往的路旁租了一间屋子,专门,专门——”大郎是个老实人,有些话他实在也不出口、
溪村后头不到三里地就是一个叫孟家村的村子,在靠近孟家村的地有一片树林,种的是桃树,孟家村村民在树林外建了几间屋子,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半夜过来偷桃子,如今桃子还没熟,村民也就没在那房子里住,那芳就是租的其中一间。
这种事情自来就有,那些妇人多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码家里男人没在外头带个的回来,可也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况且潘家的事早在十里八村传遍了,此时潘家每一个能掌事的,那些妇人也就不怕。
这不,就今天,三四个妇人合伙堵在屋里抓人了。
那芳表妹正办事的时候被人薅起来,连个衣裳都没给她遮盖,就这么拖到外头,光着身子被几个妇人打。
不管男人女人,愤怒起来就容易失去理智,那几个妇人专捡那芳表妹脆弱之处打,甚至有一个气急的妇人直接拿着棍子捅了进去。
芳当时抱着肚子嗷嗷叫,下,身涌出大量鲜血。
原来这芳表妹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被那妇人这么一折腾,不仅孩子没了,芳表妹也伤得重,这辈子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
大郎到潘家的时候,恰好有人要潘老头去接人,因着芳做的事太惹人厌,村里不管男女,都不愿插手帮忙,最多就是去潘家通知一声,老头哭着求大郎将芳送去镇上医馆,潘家如今连个年轻力壮的人都没有,老头自然就把希望都放在大郎身上。
芳身上又沾了血,又下着雨,村里没人家愿意借牛车,不得已,大郎只好一路上背着人去医馆。
好在溪村离镇子近一些。
大郎一直呆在医馆,直到花止了血,被救了回来,这才冒着雨赶回来。
这事不,蒋氏问起来,大郎也不好隐瞒,只隐晦地将真相告诉蒋氏。
蒋氏脸色难看。
不管怎么,家跟潘家都是沾亲带故的,那芳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多少还是会连累到家的。
亏她没有闺女,要不然她都能拿着笤帚再去收拾那不争气的一顿。
“这事你们谁都别,免得脏了三儿媳她们的耳朵。”蒋氏嘱咐铮跟大郎,而后又问铮,“三郎,你看这事咋办?”
“等吧。”铮望着外头,神色冷漠,“等爹银子用光了,总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