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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秦淑芬雇的恰是上回那个腿有残疾的人,冯轻多给了他五个铜板,让人直接把秦淑芬送到家门口。
家里屋子多,冯轻早准备将蒋氏留在这里过些日子,是以,被单被罩之类的早都准备好了。
冯轻又将主屋给蒋氏住,她跟铮搬到西面稍些的屋子。
上回剩的细棉布还有不少,冯轻也给蒋氏做了一身中衣,留着睡觉时候穿,蒋氏没想过要在这里住,没带衣裳,冯轻趁着蒋氏做饭时,拉着铮又去了成衣铺子。
两人去的是还是那女掌柜的铺子,这几个月冯轻又送了两回衣裳式样,有男子,也有女子跟孩童的,两回一共得了将近五百两银子。
冯轻替蒋氏选的仍旧是细棉的,是极浅的绿色,穿在身上衬肤色,铮肤白,遗传蒋氏,蒋氏不过是一直在外头做活,这才黑了些。
自己没帮上孩子的忙,还净让孩子破费,这让蒋氏满心羞愧。
“三郎媳妇,这衣裳就不用买了,我晚上睡觉前洗了,早上就能干,你看你又买。”蒋氏试探着:“反正我还没穿,这能不能退?”
“娘放心吧,这家掌柜的我熟悉,衣裳她便宜了许多,买着也划算。”冯轻直接拿过蒋氏手里的衣裳,“再了,那掌柜的对我也挺好,我要是退了,人掌柜的肯定不高兴。”
后面这话自然是假的。
“娘,我给你先把衣裳洗洗,洗好再穿舒服。”
“不用,不用。”蒋氏急忙跟上冯轻,“我自己洗,你心护着手,这皂角也伤手。”
手指一旦粗糙,刺绣的时候容易勾丝。
蒋氏生怕冯轻再跟她抢着洗衣裳,很快把衣服下了水。
冯轻这才暗暗松口气,一旦衣裳下了水,娘就不会再想起来要退了。
蒋氏洗完自己的,又催促冯轻,要冯轻把她跟铮换下来的衣裳拿过来,她也顺道洗了。
“娘,相公跟我的衣裳我自己洗就成。”冯轻拒绝,她觉着蒋氏对她一日比一日好,冯轻自然也心疼蒋氏的,让她过来,就是能轻松些。
不管蒋氏如何要求,冯轻都拒绝,蒋氏无奈,只能费尽所有心神,一天三顿的给两个孩子弄些好吃的。
这些天,铮出门的次数多了些,有邓昊然帮忙,铮的院试报名、填写履历、廪生作保都极其顺利。
算算时间,再有三天就要考试。
铮一直很平静,甚至看书时候都比平日少了些,抽空还画了好几幅娘子的画像,就挂在书桌正前的墙上。
反倒是蒋氏跟冯轻,比铮这个当事人还紧张,婆媳两每日早饭过后便挎着篮子出门,因着儿子要考试,蒋氏也不气了,每日想着法子做菜,每顿至少三个菜,两个荤菜一个素菜。
有时候晚上还得过来问问,就怕铮饿着。
这不是铮头一回考试,却是蒋氏陪着的头一回。
眼见着自家老娘跟娘子一日比一日紧张,这一天,吃了早饭,铮干脆拉着两人去了街上。
“三郎啊,这眼看要考试了,要不,咱还是在家歇着吧,等考完试再出来走走。”蒋氏还是心有余悸,好几回三郎上街都受伤,这可是关键时候,不能有万一。
“娘,没事,我能考入县的。”铮安慰,“我听闻这清丰县有一处荷花泉,足足有百亩水塘,荷花遍布,香飘四野,今日天好,我想带着娘跟娘子一起去看看。”
“三郎媳妇,你劝劝三郎。”蒋氏不过铮,只好拉着冯轻一起劝。
冯轻也是左右为难,她心里清楚,以铮的问,这次院试必过,可明白是一回事,她仍旧是担忧。
“娘子,你信为夫。”铮握着冯轻的手。
“好吧。”铮的目光太过笃定,冯轻不住拒绝的话,她反过来劝蒋氏:“娘,我听闻有一种法,这考试之前不能太过紧绷,应当多放松,相公这么厉害,肯定能过的,等过一段时日,娘就会成秀才娘了。”
“还有这法?”蒋氏没怀疑,只是好奇。
冯轻有点不敢看蒋氏,其实这也是因人而异,但是看着蒋氏眼下日益严重的黑青时,她只好信口胡道:“娘,我听过一句话,叫大考大玩,考玩,这次对相公来算是考,咱们就玩半日,顺便在外头吃顿饭,下午回来相公再接着看书,娘你想啊,相公看完风景,心情就好,心情一好,成绩就好。”
这话当然算不得真,她扣了扣铮手心,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相公,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哄哄娘,你可不能当真,咱该看书还得看书。”
铮轻笑,咬着她的耳朵,“好,就听娘子的。”
蒋氏还真被冯轻忽悠住了。
她平日挺有主见的人,可到底不懂问这回事,只能听儿子跟儿媳的话,蒋氏搓搓手,“那娘去收拾一下,咱一会就出去。”
等蒋氏回了屋,冯轻拉着铮胳膊,示意他低头。
铮低头,冯轻捂着胸口,这才声:“相公,其实我也紧张,相公考试比我自己考试都紧张。”
低头,亲了一下自家娘子光洁的额头,笑道:“为夫知晓。”
她飞快地往回看了一眼,见蒋氏还没出来,她飞快地踮脚,在铮的下巴处亲了一下,“相公,加油。”
咳咳。
瞧着娘子担忧的模样,铮感动又心疼。
“好。”
待蒋氏收拾好,三人出了门。
然,刚到门口,却发现一人抬手,似乎正要敲门。
“二姐?”那人试探着问。
不是这人不认识冯轻,实在是冯轻这大半年来变化太大,几乎是判若两人。
“你是?”冯轻对这人还有些印象,她声音有些冷淡。
“二姐,的是冯府管事,特遵老爷冯府,过来请二姐跟二姑爷过府一叙。”
“你认错人了。”冯轻一手拉着铮,一手拉着蒋氏,“我不认识什么冯府的人。”
“相公,把门锁好,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