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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去书铺?咋了?是不是银子不够?”身后传来谢大婶的询问声。
“够了。”谢俊明收拾好情绪,匆匆说:“我这就去了。”
方家院子里,方蒋氏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方铮,“你爹他为啥就想不开了?照我看,他这又是要想法子让你接他出来。”
方老头躺的不算久,若是有人好好照顾,每日给他按捏,他是能说话起身的,最好的情况是,他还能站起来,只是走路需要拐棍而已。
“他已经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再不久,儿子便会将他接出来。”方铮跟方蒋氏说。
至于他对方老头说的三年后再考也不晚之事,不过是随口刺激方老头而已,三年时间他不愿意等。
“哎,作孽啊!”方老头这般拖累儿子,方蒋氏就更心疼方铮。
“娘放宽心,这都不是大事,娘的安危在儿子心里才是大事。”大约是跟冯轻在一起久了,方铮在哄方蒋氏时也有一套了。
女子不管年纪多大,都爱听好听的话,方蒋氏也不例外,听方铮这般说,她眉开眼笑,心里的顾虑也打消了许多。
“你这孩子。”方蒋氏招呼方铮,“快回去歇着,跑了半天,今天还去那县学不?”
“去。”方铮牵着冯轻,跟在方蒋氏身后,“听了先生的教授,儿子受益良多,耽搁半日已经是太久,儿子还需早些去。”
“那别耽搁了,这就去吧。”儿子的学业最重要,方蒋氏早将方老头抛在脑后了,她催促方铮。
视线落在方铮跟冯轻交握的手上,方蒋氏又对冯轻说:“三郎媳妇,你送三郎去门口。”
这正合冯轻的意。
若不是方铮坚持,冯轻都恨不得把方铮送去县学,如今方蒋氏跟秦淑芬在,冯轻也不好整日跟方铮黏在一起,这种两人单独走一段的日子已经许久不曾有了。
邓佳凝的事还没解决,方铮不允许冯轻在外头多呆。
“那相公你小心些。”
等方铮离开后,冯轻并没听他的话,立即回去,而是转去了街上。
来县城这么久了,主街周围的铺子她基本已经知晓,冯轻走的不远,那铺子不在主街,冯轻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又朝南走了约莫百米,停在一处铁匠铺子门口。
“夫人想打个啥?”平常来他铺子的大多是男子,像冯轻这般小媳妇倒是少见,那铁匠笑问。
“我想打个袖箭。”冯轻说。
“啥?”这铁匠铺子一时没听明白,也不怪他懵,来他这铺子里多数打农具,也有菜刀的剪刀啥的,可武器还是头一次,别说袖箭了,就是长刀长剑都没人要过。
当然,他一个小小铁匠也没本事打那个。
冯轻也没想过这铁匠会打,她跟铁匠寻了张纸,又从他家灶膛里寻摸出一根炭块,画出袖箭的大略样式。
冯轻知道袖箭,还知道袖箭构成,这都得益于她有个爱收藏刀剑模型的远方表弟。
“这东西我恐怕是打不出来。”铁匠看了半晌,只能摇头,“这东西太精细了,且这需要铜来做身,我没做过这个,怕是会做坏。”
说着,他又指着那箭,说:“这个我能做出来。”
而后看着冯轻画出来的袖箭筒,再次摇头,“就是能做出来,也不一定合夫人的要求。”
而且这些还会试许多次才能成功的。
太破费。
“大叔,你尽量做,至于成本跟花费,你无需担心,我付。”冯轻看出来,这铁匠虽开始决绝摇头,可后来语气就软了,她看了铺子里挂着的各种铁质物件,冯轻知晓这大叔手艺不错。
“那也不一定能成。”铁匠还是摇头。
“那这样,大叔你尽量做,不管成不成,都算我的。”冯轻面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她苦涩地说:“大叔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做这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跟相公来县城不久,我们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总有人给我们使绊子,前段时日,还有人想带走我,我跟相公也是实在没办法,还望大叔帮帮我。”
冯轻年纪跟这铁匠的女儿差不多,她带着哭腔的哀求让他心软,他叹口气,说:“那行吧,我尽量,还是那句话,做不做得出来我也不能保证,你五天后再来吧。”
“谢谢大叔,我跟相公一定会铭记大叔的恩情。”冯轻感念大叔的好心。
那大叔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看着与他闺女差不多的冯轻,就忍不住提点几句,“哪怕是做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也别用这个,到底是伤人的东西,伤了人,你们也得被带去问,这进了官府,可就不好出来了。”
“大叔放心,我跟相公做这个也是以防万一,我们不会伤人性命。”冯轻跟铁匠保证。
“那就好。”相由心生,铁匠也见多了来来往往的人,他这么大年纪了,看人也有准头,铁匠大叔看出冯轻是个温和良善的人。
冯轻再三感谢,又留下十两银子,还对铁匠大叔说了,她今天带的不够,过两天再送些过来。
铁匠却摇头,道:“这就够了。”
冯轻如此信任他,原本他也有些兴趣的,这番就更上心了。
他估摸着十两银子也差不离,不够他就先垫付一些也成。
冯轻离开后,铁匠这才望了望天,跟听到动静走过来的婆娘说:“咱这清丰县到底是不如以前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