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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本事他也清楚,他跟郑家贤一样,本也没打算一次就能中举,不过若是太差了些,他还真是没脸见父老乡亲的。
郑家贤噗嗤一声,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他抹掉泪珠子,“吴兄,要不我们吃着,你看着?”
吴兴摸着脑门,一脸纠结。
饭菜很快上来,荆州的饭食偏清淡,一道虾仁豆腐,一道鲜虾蛋卷,一道白灼青菜,还有一道玉米鸡丁,一道清蒸蛋羹,汤则是蘑菇鸡汤,佛跳墙,还有一道鲫鱼豆腐汤。
这些都是家常的,不过家常的做的美味了,那就成为了招牌。
方铮只要了一份鲜虾蛋卷,一份鸡蛋羹,还有一份白灼青菜,汤则是蘑菇鸡汤。
这几样都是冯轻喜欢吃的。
饭则是竹筒饭,米饭散发着竹香,让人闻着忍不住就垂涎三尺了。
吴兴脸上的纠结都不见,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笑道:“不过一顿而已,吃多些想必也无碍。”
不知道这里是如何做的,味道与方蒋氏做出来的大相径庭,不过却各有各的美味。
两个人将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那伙计又送上来消食茶,因着郑家贤点的菜多了些,这消食茶便不收银子。
几人吃的都有些撑,勉强喝了一杯茶。
待胃里舒服了些,几人起身,回房间读书。
在别处还不觉着紧张,到了荆州后,在街上他们也见了同来乡试的学子,顿时觉得时间紧迫,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遨游在书的海洋里。
当然,有两人例外,那便是方铮跟郑家贤。
郑家贤知道自己的能耐,也知晓自己最爱做的是啥,他能考上秀才,都是为了向他爹娘交差,可秀才本就难考了,至于这举人,他是没想过的。
这话他却不能对抱以厚望的爹娘说,郑家贤想着,大不了多考几回,次次不重,他爹娘总能明白的。
这些心里话他从未告知旁人,可压在心里久了,他偶尔午夜梦回,也是会叹一声的。
望着方铮跟冯轻相携离开的背影,郑家贤叹口气,他实在没法厚着脸皮跟上去的。
此刻郑家贤尚未意识到,如今的他就跟那刚破了壳的小鸡似的,每日都眼巴巴地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老鹰,也极想跟不怎么理会他的老鹰说说心里话。
从远处看,这小竹林不算大,可走进去后,才知道里头可算得上是曲径通幽了,竹林里专门铺垫了鹅卵石小路,颜色也素雅,配上竹林恰到好处。
冯轻深吸一口气,趁着无人时,挽着方铮的胳膊,心中甚是欢喜,“相公,这里真好看,以后咱们买了院子,也种些竹子。”
她就能每日都跟相公一起在竹林里漫步。
“好。”
“除了竹子,还要种些花草,养两只鸟雀。”冯轻美滋滋地继续设想。
“好。”不管自家娘子的想法多异想天开,方铮总会应声,也能想法子满足冯轻的构想。
“对了,相公,等回了房间,你给娘去一封信,告诉娘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很好,让娘别担心,每日吃好喝好,早睡早起。”曾今冯轻的世界里刺绣站了绝大一部分,自打认识方家人后,相公跟娘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生怕他们冷了饿了,休息不好了,而最近,冯轻刺绣不多,却多了许多心得,绣技也有了突破。
原来感情丰沛,心情愉悦真的会影响人的创造力。
吃完饭来竹林消食的人不少,两人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两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天色有些暗,到了近前,那两个学子停了脚步,看向冯轻,眼珠子都动不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美人,张扬的,恬静柔雅的,娇俏可人的,可没有一人笑起来如眼前这美人一般,那双眼里死带着光的,那光芒让人忍不住沉浸,再也不想出来。
方铮眸子冷了下来,他握着冯轻的手,垂首,“娘子,天不早了,回吧。”
这一声‘娘子’叫醒了对面两人。
一人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朝方铮说:“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鄙人——”
话还没说完,方铮已经牵着冯轻转身离开。
另一人脾性显然不如前一个,他鄙夷地扫了一眼方铮身上的衣裳,而后开口,“怎地?还没开口便知道自惭形秽了?这般懦弱无能,却能娶得如此美貌娘子,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这华服男子视线一直胶在冯轻面上,根本来不及看方铮一眼,他不愿承认方铮长相比自己好。
方铮神色无异样,冯轻却忍不住了,她想转头反驳。
脖子才动,方铮已经扶着她的后脑,只让她看自己,方铮贴着冯轻的耳际,“娘子莫要脏了眼睛。”
这话可真是毒。
不过冯轻喜欢。
她重重点头,“相公说的是,也别脏了嘴。”
冯轻的话却没压低。
后头那两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美人与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事,若这话扎到了他们,那他们少不得要把鲜花上的刺拔一拔的。
等冯轻跟方铮离开后,那脸色更阴沉的男子低声说:“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