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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秩序的官兵便吆喝着送考的人离远些。
冯轻不得不后退,等站定,再抬头看时,她已找不到方铮的身影。
即便看不到方铮,冯轻仍旧固执地伸长了脖颈,往人群看。
她知道自家相公就在其中。
金姨心疼地拍拍冯轻的背,没做声,陪着冯轻一起看。
每年来荆州赶考的学子多的时候足有两三万人,少的时候也有一万多,金姨瞧着街头这黑压压的人群,猜着今年起码有二万人了。
要在这二万人中寻得一人,实在是不容易。
能在二万人中遇到相识的,同样靠运气。
而方铮此刻却正被这不知好坏的运气砸中。
原本站在方铮身后的学子被人拍了拍肩头,又低声说了几句,便激动着让开自己的位置,让后头三人站在方铮身后。
“方兄,能在考舍门口遇上,倒是巧。”商复嘴角含笑,眼里都是善意,恍若早忘了前几日的不愉快。
站在方铮身后的是苏正谦,苏正谦身为知州公子,本不用排队,不过知州大人不愿自己儿子搞特殊,还是让他跟商复及何公子一起,老老实实的排队。
三人虽老实排队,不过被子吃食却不用自己背,而是紧跟着三人的奴仆背着。
“方兄,我观你这包袱不轻,不如让本公子的小厮帮方公子一把?”商复好心地问。
方铮同样嘴角带笑,眸子深不可测,他摇头,“多谢商公子善意,我还背的动。”
视线从方铮的的包袱上略过,商复笑的有些莫名。
“据闻王大人跟去年去清丰县监考的学政大人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学政大人如此看中方公子,想必方公子在王大人心里已经是有了印象。”短短几日,商复又查出了不少事。
这话并没压低,周围学子全都听到了,他们看向方铮的视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商公子说笑了,不管是学政大人,还是王大人,皆是国之栋梁,他们一心为大业的选出优秀人才,必不会徇私舞弊,还望商公子慎言。”
‘优秀人才’这个词还是娘子教他的。
想到冯轻,方铮黑眸就多了暖意,他回头,不再理会商复。
商复暗暗咬牙,而后重新扬起笑,“方公子说的是,是本公子考虑不周,还望方公子莫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商公子尚且有的救。”方铮毫不客气地说。
商复脸色更难看了,他堂堂商家公子,三番四次地给方铮道歉,这小子竟不顺着台阶下,反倒意有所指,当真是觉得自己已是天下无敌了?
压下心头的怒火,商复突然凑近方铮,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方公子倒是心大,放着貌美如花的夫人在家,就不怕这九日六夜方夫人会出什么事?当日在——”
方铮倏地回头,脸上再不见一丝笑意,冰冷的眸子似有刀子似的,直戳商复的心头,“商公子,我丑话说在前头,娘子与我来说,比我命都重要,若是娘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拼了性命,我也要那人拿全家老小的命跟着陪葬。”
商复有些心虚,也有不承认的胆怯。
方铮陡然压低声音,又说:“商公子既然调查过我,应当知晓我的本事,除非你能一下子将我摁死,否则,敢惹我娘子,你们商家就等着我的报复。”
方铮并没隐藏自己对冯轻的感情,他只需让商复知晓,惹了冯轻比惹他自己后果会更严重,商复就会有所顾忌。
商复本想拿冯轻的安危来扰乱方铮的心神,孰料最后受惊的却是他自己。
眼看着快要轮到自己了,商复朝紧跟在身侧的奴仆使了个眼色,那奴仆会意,点了点头。
虽然没亲眼所言,可据他所得消息,加之跟方铮这两次的刀锋相见,商复知道方铮所言并非夸大其词,若是他倾尽所有,哪怕扳不倒商家,也会让整个商家伤筋动骨的,如今他已经被父亲罚往荆州,自然不能再有差池。
心头涌出恨意。
不过是寒门学子,哪怕有几分本事,可仕途这条路也不是那般好走的,他且等着!
商复原本还打算使个手段将方铮安排到最靠外,又破旧,且漏风漏雨的考舍,可还不等他动手,苏正谦那该死的先生竟装作无意地询问苏正谦。
他还特意关照苏正谦,切莫因着自己跟方铮认识,便特意照顾方铮。
这一招以退为进竟让苏正谦上了心,知州虽待儿子跟其他学子看着并无两样,可这种考舍位置的小事他还是能插一手的。
苏正谦也就跟他爹提了一句,还着重夸了一下方铮的学识。
知州也早知晓方铮乃清丰县案首,也顺势留心了一下方铮的位置。
在苏正谦兴致勃勃跟商复提及此事时,商复恨不得破口大骂这个蠢货。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商复哪里还能动手?
这口气一直怄到今日,本想在今日出口气,却又被方铮堵了回来,商复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找到自己的考舍位置,不靠前也不靠后,坐东朝西,位置不算极佳,却也不算差,方铮进了考舍,先是将榻上跟考桌上的灰尘擦拭干净,这才放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