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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惶惶不安。
他自小就跟在郑家贤身边伺候,郑家贤虽然性子跳脱,可对下人也是真的好,书童是真的担心郑家贤。
“方公子——”书童不安地看着方铮,而后后退一步,噗通一声跪在方铮面前,他垂着头,“我家公子被带走之前再三叮嘱小的,不能过来找方公子,可是公子在荆州城就跟方公子最要好,小的实在不知道该求谁帮忙。”
前些年郑家也曾在荆州开了铺子,只不过像郑家这般只有银子,背后没人的,又不是荆州人,铺子没开多久便被挤兑的关了门。
郑家老爷一气之下关了三个铺子,也遣散了铺子里掌柜的跟伙计。
当年郑家贤还只是个童生,郑老爷没想过儿子有朝一日还能来荆州参加乡试,不过郑老爷是个生意人,他也知晓儿子德行,便没有特意再在荆州开个铺子。
郑老爷料想着自己儿子除了好吃,也不是个好惹事的,没想到短短两个多月,郑家这位公子就被人抓了两回。
“先起来。”方铮声音清冷。
他冷下脸时,莫说书童了,就是郑家贤都有些胆怯,书童倏地站起身,欲哭无泪地小心看了一眼方铮,却不敢再开口。
“相公,你去看看吧。”哪怕再担心方铮,冯轻也不能阻止他去救人。
这回跟上回不同,郑家贤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带去了荆州大牢,进了牢狱,再出来就不容易了。
“娘子在家等为夫。”方铮抱了抱自家娘子,“为夫很快回来。”
“嗯,相公要小心。”
目送方铮离开,冯轻回了院子,关好了门。
离开金姨的院子,方铮先让书童回去,自己直奔荆州衙门。
贡院位于荆州城东南,县衙正好与之相对,在荆州城的西北部,离金姨家不近,方铮到衙门时,外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也有过来打探消息的学子。
毕竟这两日被带进衙门的可都是刚从贡院出来的学子。
这可是多少年都不曾出现过的大事了。
因着门口有衙役守着,百姓不能离的近,便都聚集在周围,不过人虽多,却不约让出一条道来,方铮很轻易便来到了州衙门口。
方铮上前几步,还没开口,其中一个守门衙役大喝一声,“什么人?这里的州衙,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在下求见苏大人。”方铮拱手,朗声说。
如今不光是考生人心惶惶,苏大人定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怕是昨天苏大人就一直呆在衙门,要想见到苏大人,来衙门是唯一一条路。
那守门衙役嗤了一声,上下打量方铮,待看清方铮长相及周身矜贵气质时,他缓了缓,语气好了许多,“不知公子是哪位?来找大人所谓何事?”
“在下姓方,乃今次乡试考生,今早在下同窗被带来了衙门,此番特来求见苏大人。”方铮直白地相告。
那两位衙役相视一眼,眼底的谨慎散去,方才开口那衙役又恢复了冷眼,“大人事务繁忙,岂是尔等说见就能见的?”
“至于你那同窗,若是无辜,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释放,若是他犯了罪,你便是见了大人也于事无补,大人严明清正,定会公事公办。”这衙役的话是说给方铮听的,也是说给周围的学子跟百姓听的。
方铮却不恼,他也没离开,“烦请跟苏大人递个话,大人最近烦扰之事,在下有话想说。”
这两人神色一凛。
他们再次打量一遍方铮,判断他话到底是真是假。
方铮神色冷淡,任由他们打量。
最终,开口说话那衙役跟另一人耳语几句后,快步离开。
莫说外头学子跟看热闹的百姓了,就是整个衙门,知道内情的也不多,而方铮堂而皇之地说他知晓内情,两个衙役自然不敢私自做主,将人赶走。
那人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快,再回来时,已是跑了满头汗,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方铮,而后朝方铮让了一步,“大人有请。”
方铮目不斜视地进了衙门。
待他进门后,百姓这才小声议论,而围观的众位学子中有几个相视一眼,点头离开。
哪怕是头一次来州衙,方铮却不见丝毫慌张,他进了门后便有另一人上前,领着他往里走。
既是州衙,规格自然不是县衙能比的,除开房屋繁多,里头青石板铺路,几队衙役更是轮流巡逻。
见着方铮,那些衙役目不斜视,以为又是被抓进来一个。
拐过一个小道,又走了半柱香时间,那衙役将方铮领到大堂门口,他不咸不淡地说:“进去吧。”
方铮颔首,而后理了理衣衫,不紧不慢地跨入了门。
“小生方铮见过大人。”秀才可见官不跪,方铮朝苏大人作揖,态度恭敬,却不显谄媚。
苏大人坐在案桌后,他正埋头书写,闻言,抬头,皱了皱眉,“你便是方铮?”
说起来,每年每个县都会有个院试案首,苏大人见多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这方铮实在太过耀眼,不光是自家儿子提及过,就是向来严肃的王大人昨日都提过一嘴。
不过终究是没见过方铮,苏大人并没多在意,他又扫了一眼方铮,并不抱希望地问:“你方才让人递的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