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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我穿背心都热。”
今日更是连太阳都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越发的暖和。
“若是被困在河上,倒不如在齐州待几日。”方铮问:“娘子以为如何?”
“那就依相公的。”这种事情方铮通常不会预料错,“只是到时候若河上长时间不化冻,我们该如何是好?”
会试是二月,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多几日了。
“若实在不行,我们便继续走陆路。”早几天方铮心里就在琢磨这事,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书上曾记载,大业二年冬日气温骤降,临近年关,更是连着下了七日的雨雪,河上将近一月无法行船。
若是时机合适,雪下倒是好,所为瑞雪兆丰年。
坏就坏在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雨成冰,再覆盖上雪,作物大片冻死,那一年许多庄家是颗粒无收,当日惨状书上并无确切写,不过方铮也猜得出,想必是饿殍遍野。
方铮担忧的便是今年会跟大业二年一般。
这些忧虑他并未跟娘子提。
车子停了下来。
吴老板扶着吴夫人下了马车,朝方铮跟冯轻走来。
方铮带着冯轻迎上去。
若说吴老板先前只是为了卖给解元一个人情,行了这一路,若是方铮愿意,他倒是真的愿意跟方铮相交的。
吴老板行商多年,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眼,方铮不是死读书的人,极聪明,却又不过分圆滑,且他知恩图报,是个值得一交的君子。
“我跟夫人与二位一见如故,今日若是分别,实在不舍,不知二位打算在齐州待几日?”吴老板早年也走南闯北才挣下这一份家业,他也觉出最近天气多变,想提醒方铮两句。
“我与娘子商量过,就现在齐州住三五日。”方铮回道。
“二是打算住客栈?”方铮这回应让吴老爷明白,自己是不用开口了,他不禁对方铮又多几分欣赏。
“是。”方铮颔首。
吴老爷跟吴夫人相视一眼,吴老爷开口:“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去我们在齐州的一处院子住。”
吴老爷在齐州也有铺子,不管是他还是两个儿子,一年也总会来齐州两三趟的,既然常来往,吴老爷便在齐州置办了一处宅院。
院子不算多大,只是个二进院子,不过也是够他们一家住的。
这回来齐州,他们要住亲戚家,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多谢吴老爷,我与娘子住客栈便好。”方铮拒绝,“我们已叨扰吴老爷许久,方某不胜感激。”
既然方铮已经下了决定,吴老爷就没有多说,他又提及了另一事,“方公子行李不少,不如就将马车跟车夫先留给方公子用,若是方公子打算走水路,马车边归还我也可,若是方公子打算走陆路,不如就直接用这辆车。”
不得不说,吴老爷想的周到。
方铮跟冯轻相视一眼,冯轻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跟相公一起,不管怎么走都可以。
方铮却舍不得娘子受苦,他苦笑一声,“多谢吴老爷,方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老爷摆手,笑道:“方公子莫要自谦,我这也是长年累月出门才有这些经验,当初头一回出门,我家夫人差些被我连累。”
当时吴夫人还怀有身孕,被折腾的差些没了孩子,吴老爷心有余悸,之后每每出门,总会这边添一点,那边添一点,这才有今日的游刃有余。
“我家的车夫也是有许多年赶车经验的,赶车的老徐也跟我去过京都,此番若是让他跟方公子一起,也方便许多。”
方铮拱手,“大恩不言谢。”
“方公子可千万别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既然方公子要住客栈,不如就去我往年住过的一家。”吴老爷干脆好事做到底,“老徐,你带方公子去就是了。”
“是,老爷。”赶车的老徐话不多,看着也忠厚,车赶的也好。
方铮与吴老爷说话的时候,吴夫人也拉着冯轻去了一旁说话,“男人的事咱们女人家就不插手了,方夫人,我们去那边说。”
吴夫人温温柔柔的,是冯轻以往不曾接触过的,她也很喜欢这吴夫人。
“夫人唤我轻轻就成。”冯轻笑道,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来,“这是我自己绣的,夫人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吴夫人不缺帕子,不过待看到冯轻手里那绣着叫不上名字的花时,眼前一亮,她惊喜地接过,反复翻看,“这是轻轻自己绣的?手艺可真好。”
冯轻没多解释,只笑道:“自小就喜爱这些,便多钻研了几年。”
这是冯轻出门前带的,从荆州回来后她绣的帕子跟香囊都没有再卖,这回去京都全都带上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帕子,都舍不得用了。”都是女人,很少有不喜欢这些漂亮饰品的。
冯轻笑:“夫人喜欢就好。”
冯轻的好看没有攻击性,也不过分柔弱,吴夫人作为长辈,对冯轻的出挑容貌没有嫉妒,更多是喜爱。
就像是冯轻喜爱长得雨雪可爱的小姑娘一样。
两个又说笑一阵,跟冯轻越聊,吴夫人越觉得冯轻招人喜欢,虽没有渊博的学识,也无精湛的琴棋书画技能,不过跟冯轻说话有一种打从心里的舒服。
这是少有年轻人能做到的。
两人甚至还约好了过两日一起上街。
等跟吴家人分别,冯轻脸上还是带着久久不散的笑。
“娘子很高兴?方铮握着娘子的手,笑问。
冯轻点头。
跟方蒋氏及金姨不同,吴夫人虽年纪与两个娘差不多,不过大约是养尊处优惯了,又有吴老爷跟两位公子的爱护,吴夫人仍旧保有年轻姑娘的单纯,心智上跟冯轻倒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