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生如棋(第2/2页)春风十里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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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陛下。”顾清若浅笑盈盈,顾盼生姿,缓缓下拜。

    叶瑾煜眼神晦暗不明,站了一息,终究上前执着顾清若的手,道:“起来吧。”

    桌上的菜已经都热过一遍,叶瑾煜这才姗姗来迟。

    “儿臣拜见母后。”

    “皇上朝务忙,难得到哀家这儿来用膳。”太后似笑非笑,道。

    “西南又逢旱年,民生大计,上下官员已有数日不曾得闲,还望母后见谅。”叶瑾煜回道。

    太后闻言默了一默,道:“坐吧,哀家让膳房做了几道你素日爱吃的菜。”

    “是。”叶瑾煜应声落了座。

    几道新鲜热乎的菜端上来,没成想,五道菜里,竟有四道是顾清若那儿常有的。叶瑾煜惊觉,同她一桌用膳久了,竟连口味都被她带偏了。

    想到这里,叶瑾煜不自觉生起气来,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顾清若。

    太后察觉叶瑾煜心情不好,便了些闲话解闷,并不多问。

    晚膳过后,抢在叶瑾煜请辞回去看折子前,太后先开了口:“煜儿,母后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叶瑾煜知道,这才是太后今日叫他过来的重点,却也猜不着太后的心思,便道:“儿臣恭听。”

    “你从幼便是天潢贵胄,呼风唤雨,所求无有不得,所要无有不能。”太后缓了缓,接着道:“贵妃也是如此。”

    “哀家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几天了?”太后好好赏着花,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几个年轻的丫鬟都不知事,还是跟了太后多年的福嬷嬷知道太后的心思。

    让众人都退下,福嬷嬷轻声回了句:“今儿已经是第五日了。”皇帝和贵妃已有五日不曾相见,最让人惊讶的是皇帝竟又去了怡春宫一回。

    虽不曾宿在那里,但在这后宫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早上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锦雀来了,因着太后还未起身,奴婢便遣她回去了。”福嬷嬷又道。

    “什么事?”太后正了正花枝,问道。

    “是贵妃娘娘身体抱恙,想交由婉美人权操持圣寿之事。”福嬷嬷低垂了眉眼道。

    “胡闹!”太后斥了一声:“这是赌气的时候么!”

    “太后息怒。”福嬷嬷连忙。

    “一个一个的,都不让哀家省心。”太后柳眉一竖,道:“去,把皇帝请来,就哀家已经很久没跟皇帝一起用膳了。”“

    这是什么话?”傅红月不明白,叶瑾煜对顾清若就差没把天上的月亮给她摘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容着她的?

    “至近至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顾清若缓缓道:“他不信我,我不信他。终究,我们都不能对彼此彻底安心。”

    傅红月摇头:“你,我糊涂了。”

    傅红月是极聪慧的人,只是在情爱之事上不通,需得把话得更直一些。

    “他一直疑我会趁着某次出宫永去不回,凡我出征,都会布下层层眼线,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然,他也害怕我借着清河军之势做大,所以其他势力打压清河军的事情,时常也会当做不知。”顾清若平静来,像是在别人的事:“我亦不能信他,所以偷藏了出宫的密钥,暗中培植了他不知道的势力。”

    “若不是此次你冒险出宫,他恐怕不会发现。”傅红月道:“凭你的性子,若是他不知道,怕是能瞒到天荒地老。”

    “红月,你,是我做错了么?”顾清若问得平静,若不是紧紧攥着的手指发白,都看不出来她心中的忐忑。

    傅红月沉默良久,只道:“我不懂情爱,只知若依君臣论,他怕功高震主外戚专权没有错,你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也没错。”

    “谢谢。”顾清若这番话放在心里很久了:“若不是我,也不会拖你入京都这趟浑水里来。”

    “我若不愿意,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么?”傅红月不善于煽情的话,只到此处便起了身,“我走了,你好好养着,三天之内,都不要想着出门的事情了。”

    “你放心吧,我被太后禁了足,想出还出不去呢。”顾清若摆摆手道:“你快走吧,省得出来久了,被人疑心。”

    傅红月走了,璧青几个才进来。

    见到顾清若原苍白的脸色多了两分红晕,几个丫鬟这才稍稍放了心。

    “傅大人刀子嘴豆腐心,到底医术了得,不枉姑娘如此信她。”瑶红高兴地到。

    顾清若笑了笑,撑着神安慰了几个丫鬟一番,毕竟她这一出事,几个人定然是焦心不已,不得安眠的。

    吩咐了几句,顾清若到底是神不济,只把几样事情交代下去,便又昏昏睡去了。

    璧青几个得了傅红月的话,知道这是正常的,便不像之前那么担心,只是几个人轮流守着,按照时辰一顿不拉地叫醒顾清若用膳喝药。

    虽然傅红月动作粗鲁,但还是把顾清若扶了起来,并给她端了杯……

    “怎么又是药?”顾清若不由得感到喉咙一阵发苦。

    “白水!”傅红月冷笑一声。

    顾清若闭了闭眼,接过青瓷茶碗一口灌了下去。

    “喝完。”傅红月站在一旁补了一句。

    顾清若拿着碗的手顿了顿,乖乖把药喝完了。

    “现在可以了么?”傅红月把茶碗搁到桌上,接着盘问道。

    “茶。”顾清若坚持道。傅红月到底在药里加了什么西,又腥又苦,她强忍着没吐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傅红月转身给顾清若倒了碗水过来,塞到她手里:“都这样了,还喝什么茶。”

    顾清若几口下去,好歹冲淡了嘴里的药味,才松了口气。

    “反正不是有你在么?”顾清若缓过神来,笑盈盈地道。

    “哼。”傅红月道:“你就作吧,我又不是神仙,多的是我治不了的病。好了,老实交代,否则我这一针下去,可保证不了你要昏睡个几天。”

    “他怕是不会原谅我了。”顾清若注视着床账上绣的青鸾腾飞图。

    顾清若醒来的时候,傅红月正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擦拭她的银针。

    顾清若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