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孝心可鉴(第2/2页)春风十里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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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松口,赌棍那边又送来了消息,若是晚了不给钱,就不能保证人是否安然无恙了。

    宋之解急得眼睛发红,毕竟是养了三年的孩,哪里能没有一点感情在?当下就要去送银子接人。宋老夫人气得一个仰倒,手脚发抖,吓得众人一迭声地喊人请御医来看。

    赌场这边等到半夜,都不见有人来送银子,知道是被赌棍诓骗了,当下就要收拾他。赌棍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磕头保证有办法弄到钱。

    宋之解到这里,喉头一梗,缓了缓才借着往下。

    孩的一身根骨就算是废了,莫以后再跟宋之解去沙场历练,就算是行走只怕都难。

    宋之解眼看着实在气不过,当着众人的面狠揍了赌棍一顿,扔在街角。

    “……我没想到,他居然死了。”宋之解虽然在沙场上杀敌无数,但从未想过要取任何一个普通百姓的性命。揍那赌棍,也不过是心中气极了,恨他连亲儿都能下得了手。却不想那个酒囊饭袋早就被掏空了身子,根经不住宋之解这一顿打。

    第二日有人从门口路过,见赌棍趴在地上,一看之下,发现人都已经凉了,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报到了京兆尹府。

    那日宋之解当街打人,四周邻里看得是清楚明白,想要抵赖都无从下口。京兆尹府收了发现尸身的信报,便直接上门锁了宋之解,带了回来,接着便迅速移交了刑部。

    世上之事,多是因缘际会,阴差阳错。

    宋之解于十岁骤然失母,其中曲折龃龉,另他开启了另外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虽然弃从武,但年少时母亲的教导他从未敢忘,但凡他知晓有难处者,能帮便帮。万少涛也是因此结下的因果。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心存善念大大的好事,只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成了可以利用的棋子。

    宋之解于三年前于人贩手中救下一孩童,聪明伶俐,倘若悉心教养,将来必是个可用之人。于是宋之解便将人留在身边,当弟弟教养。不想这孩童竟还有个赌棍父亲,不知从何处听闻消息寻了来。

    宋之解使人花钱打发了一回,没想到此后那赌棍得寸进尺,柴米油盐,钱财银两,多多益善。若不给,便哭天抢地,堵着门口骂,下三路的话噼里啪啦地往外冒,又指着路过的人喊宋之解仗势欺人,夺人儿女之类的话。

    宋家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少不得拿钱消灾。宋之解有心惩办,又看那孩童暗自伤神,背地流泪不止,于是动了侧隐之情,终究没有做什么。

    宋之解揭开万少涛带来的烈酒,猛灌了几口,才哑着声道:“将军……可还好么?”

    “如今朝中参兄长的折子,都顺带着顾清若治军不严,治下无,算起来竟比要求严惩兄长的还要多。”万少涛将听来的消息如实转达,反正他不,宋之解想知道早晚也会知道的。

    宋之解一拳砸在桌子上,道:“都是我连累了将军,带累了清河军!”

    万少涛有心要劝宋之解,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生来就是个粗人,又没多读过几书,根不会劝人。

    他最终只是拍了拍宋之解的肩膀:“兄长,我不能久留,受将军所托,有话要问你。”

    “你。”宋之解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

    “将军要知道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

    宋之解闭了闭眼,道:“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

    宋之解并非出身将门,正相反,他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祖辈皆以科举入仕。当年的他,若不出意外,也是要走这条路的。

    “你是谁!”宋之解眼神锐利如刀,像是要把来人看到骨子里去。那一瞬间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戾气,褪去了温和有礼的模样,更像沙场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兄长,是我。”来人爽快地将遮面的掩饰掀开,正是万少涛。

    宋之解没有半分喜色,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你我不过点头之交,来这里做什么?!”这个时候来趟这浑水,是嫌自己过的太安逸了不成!?

    “兄长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万少涛道:“兄长当年救我于水火,愚弟从不敢忘。”

    “我不记得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赶紧走吧。”宋之解皱着眉,背着万少涛坐下,拿出十二分不耐烦的来。

    他根不打算承认什么旧年交情,只恨不得直接把万少涛扔出去。

    万少涛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之人:“兄长何必装傻,更何况今次愚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万少涛绕到宋之解身前,反过手腕给他看了看手心里藏着的信物。

    宋之解猛地站起身来。

    这是将军的玉佩,正面刻着昂首腾飞的青鸾,背后是一个清字,从不离身。

    宋之解低下头,心中百感交织,懊悔羞愧感动痛苦等心情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竟不出话来。

    刑部大牢。

    此处向来是关押重犯要犯的地,重重深锁,就算是热气逼人的夏日,也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隔三差五就会有人被送进来,也有人会被带出去,更多的是长久不见天日地在这呆着。

    眼下正是放饭的时候,狱卒推着装饭的木车,经过一个木栏杆就敲一下。

    “喂,过来吃饭了!快点吃,吃完把碗放外面!”

    深处的一个牢笼里,一个穿着囚服的身影在一扇狭的窗前立得笔挺,不知要透过这窗户,看到哪里去。

    听到牢房有被打开的声音,那人只是淡淡地了句:“敢问是哪位大人奉旨主审?”

    “大人,该用午饭了。”

    宋之解心道,看来还不是来提审的,只是今日来送饭的,脾气倒是很好。

    他转过身,走到桌前,还未吃饭,只是往桌上看了一眼,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日上三竿,顾清若才悠悠醒了过来。一看升得老高的日头,就知道叶瑾煜临走之前肯定点了她的睡穴。

    “璧青!”

    顾清若唤了一声,两个聪明美貌的婢子立刻从外间进来,拿衣服的拿衣服,倒茶的倒茶。

    “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什么情况?”顾清若漱了两口茶,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瑶红了时辰,又答话:“整个京都都传遍了,早朝的时候群臣议论,只是法甚多,直到下朝也没有个定论。外面也是流言如沸,都等着看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