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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自己高一头,又及魁梧,只好连声道:“日后,日后,我再来看你。”
秦睦根不想应声,转身便去了书房。
那仙姿绰绰之人站在书房前头等她:“年纪不大,心思不少。”
“我只是无奈拿珞兄解个困境。”秦睦一下子晴朗了。
“不仅是这个,还有旁的。”珞珩面色不如才那般好看,只是沉寂着面皮。
秦睦闷笑:“哦?”
“白楠前些日子寄信给我京城有变。是你行的?”珞珩低头问她。
秦睦也不答,只是笑问:“皇叔还能让展先生与外人通信?”
珞珩在京都与展荆、秦知衡都是旧相识,秦知衡倒也给展荆些与他通信的自由。
珞珩哼了声:“查的倒明白。”他往日听闻秦睦不是沉稳之人,原以为要沉淀许多年才能得出些果子,不成想她还在丧期便如此大动静。
“珞兄,我不急,你怕也是急。”秦睦也不甚在意,坦坦荡荡,也不怕珞珩明白她知道他的底细。
珞珩听完只是一笑:“你秦槐哥哥和我希望你慢些长大,孩子成长急不得,他终究不想你蹚这一趟浑水。”秦睦因失怙而性情大变,与人往来也只是礼数周,珞珩与她相伴良久从未见她展颜大笑,每见她独处神情落寞,未免也可惜。
“如今再论想与不想也是无益。”秦睦低声自嘲。
棠叔按照秦睦吩咐让人择算了除服的日子,就在二月底。
当日,秦睦清晨脱去白衣,焚香沐浴,换上以往在京惯穿的黛色衣裳一人去后院灵堂祭父母、兄长。
上完香之后,秦睦对着三个牌位行跪拜大礼,而后便跪在灵前。
线香气味秦睦并不喜爱,只是这些日子她有许多话想同父母讲,可入了灵堂看着沉暗的木块上刻着的名讳,她却不知些什么。
良久,秦睦轻声一笑:“过些日子,寄留快及笄了。”
秦睦每年生辰,韦及眉都会为她和秦秉昭画一幅画,她十岁时,韦及眉便念叨着等秦睦及笄便是成年、便要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她如今快十五了,却没人和她念叨这些她不爱听的话了。
她分明有很多话讲的,这么些日子除去节日祭拜,她从不出入这儿,只有这样她才能佯装家人俱在,如今,她也骗不下去了。
“父王,诸侯如今因一拙劣计谋联合兴师讨伐常培,京城一乱,举国不宁。寄留仿佛做了件错事,可好像毫无转圜的机会了。”秦睦垂头,整室安静,线香袅袅,少年许久才哽咽低语出那么一句柔软之词,“娘,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
少年人笔直地跪在昏暗的灵堂之上,只有无人之时才敢懈怠温和坚毅的伪装,她的低声轻语如同烧完的线香残渣,风吹去便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