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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凌波步飞奔了一路,城门近在眼前。一个行人也没有,四野空旷。只有城门下的几把篝火是亮的。守卫在大门口一左一右站了两个,泯泯心里一紧,想要上前的脚步顿了顿。
此时无人,不如等他一会,不定这人一会儿就会离开一个呢?
其实还有另一个案,那就是直接攀上城墙,将城墙上的守卫迷晕。只是看着那几团篝火,她默默将这一案在脑海里抹除了。
且不她的轻功有没有好到在不惊动城墙下守卫的情况下飞身上去,就这么明晃晃的火光,她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还是想当然了啊……她还以为不会这么麻烦。
在原地等了许久,那门口的守卫站得稳如泰山。
真的是非常敬业。
她恨不得给他们俩一人发一个敬业的流动红旗,来表彰他们的恪尽职守。
事实上她都要急疯了,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城门,只怕单明会发现然后追上来。
那她恐怕就走不成了。
“秋秋。”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她都能感觉到喷在后颈处的热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心里一慌,扶着树干的手一松,险些整个人跌在地上。
不会是单明那家伙追来了吧?在心里拼命思考对策,脑子却咋的几乎转不动,她干巴巴地转过头来,心想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结果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父?”
“是我。”
凤栖寒搂住二话没直接扑进自己怀里的徒弟,心里多日来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还留着一个豁口,等待着眼前的人来填。
“我带你回家。”他拍着她的后背,远远看着城门的篝火,风吹过,便左右摇摆着闪烁。
泯泯紧紧抿着唇,松开紧紧箍住凤栖寒腰部的手。
守卫的士兵昏昏欲睡,隐约间看见什么一晃而过。
“哎哎,你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另一个揉揉眼睛,蹬着站麻的双腿。
“我好像看见鸟飞过去了,你看见了吗?”
“什么鸟啊,大晚上的,冷的很,谁在外面乱飞呢?”
抬头看着黑色的天幕,他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也许是回家的鸟吧?”
另一个噗嗤笑了,“你他娘的婆婆妈妈,管那么多,只要不是人过去了,管他是鸟还是鸡呢。”
夜色无边,倦鸟归巢。
客栈内还是灯火通明的。除了一个面无表情灌酒的人,就是落北安,柳茗霏二人。
旁边的凳子都收起来架在桌子上了,只有他们坐在看上去已经打烊了的一楼。
落北安蹭得站起来,走上前去,一只毛茸茸的家伙从他怀里跳到地上,扑通一声扎在来人的怀里。
泯泯胳膊一沉,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从白毛里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它的毛,实在是太久没见了。
“都回去睡吧。”凤栖寒对两个徒弟道,自己领着泯泯上了楼,走进一间屋子。
落北安目光顺着楼梯跟了上去,直到二人进屋。
柳茗霏打了个哈欠,“师姐回来了,这下子总算回归正轨了。”
没回来的时候,他都没再听见师父一句话。冷硬得只怕比茅坑里的石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落北安也成日里担心,又不被师父允许乱走,只能在客栈里等着消息。
落北安点了点头,“走吧。”二人攀着楼梯一步步走。
柳茗霏笑了笑,“明儿不用再拜观音菩萨了?”
落北安神情一肃,“明儿还愿去。”
房间里,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泯泯冷静地将毛球放在角落的窝里。
随后拉开凳子坐下,将手放在桌上,把袖子往外拉一拉,确定能盖到眼睛的位置。
然后——
开始痛哭流涕。
简直要把这些日子压抑住的不安和害怕部都哭出来。
真他妈的太难过了,怎么算她也只不过是未成年人,这次是真的把自己丢到鸟不拉屎的地去了。
揸一见到师父的时候,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突然消失,委屈的情绪接踵而至,几乎让她没忍住泪洒当场。只不过来没有真正出城,因此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乱了阵脚。
凤栖寒刚关上门,还没回头,就听见她的啜泣声。
她哭的撕心裂肺,声音却不大,声,只有抽气的时候有一点猫似的声响,听得他心都揉碎了似的。
他坐在桌边,手足无措,只能怔怔地看着她哭,手悬在空中许久,才落在那纤瘦的脊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他不跟她别哭。
因为他懂这种委屈。在发现她不见了,却又久寻不得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
泯泯感觉到背上炽热的手掌,猛的起身,一下子扑到凤栖寒的怀里去,揪着那几日没换了的,风尘仆仆的紫色衣袍擦眼泪。
凤栖寒脊背一下子挺直,却听见她一边哭一边道,“师父,你抱抱我嘛。”
声音软的像蜜糖,又染上了哭腔,特别可怜。
伸手将软软的一只姑娘扶着腰抱在腿上,按进怀里,颈边都是湿漉漉的泪水,保不齐还有鼻涕。
但他此时都不在意,抱着她,心里无比安定。
泯泯哭了半天,总算是哭累了,抽噎着停下来。抬起头来,委委屈屈地问道。
“师父,你几天没换衣服了?都有味儿了!”
凤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