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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雾气挥散,惊鸿刚从幻象中弹出,由于距离太远,幻象分身又受了伤,因此胸口隐隐作痛,没注意到这几人眼里闪烁的光芒。
“竟没有想到,惊鸿大人长得如此……”一人口干舌燥。
“如此俊俏。”另一个人替语塞的那位接上。
惊鸿这才意识到这张自从幼年加入归云堂以后就再也没有照过月光的脸,居然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禁一阵恼怒,袍袖一挥,黑玉的地面“轰隆隆”出现数个坑洞,几个人行姿敏捷地避开了这阵怒火。
“滚出去!”惊鸿眼中因怒染上一丝红,在烛龙嘴里衔着的烛台下照出了十分的艳色,众人不禁呼吸一滞。
影觞担忧地看着惊鸿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却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只得和归云堂其他几人一同闪出了大殿。行至门前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就见一个金灿灿的烛台划过一道残影,直扑面门,吓得他赶忙用着平生最快的轻功溜了,再不敢回头一下。
仅有的一个烛台被惊鸿盛怒之下砸了,落在地上“叮咚”响,堂中漆黑一片,唯有烛龙微红的巨目闪烁着。烛龙慢腾腾地绕柱而行,半晌衔着一个烛台回来,尾巴轻轻甩动,惊鸿看见它用尾尖缠住一个面具,颤巍巍伸过来。
他面色稍霁,接过面具扣上,冰凉的触感反而带来一种安心的感觉。胸口传来的刺痛使面具之后的那张面孔扭曲了一下,惊鸿冷笑,那个人的剑气还真是厉害,剑尖尚未没入一寸,却让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若不是用的幻影,只怕不该这么贸然行事。
将归云堂众人重新召集在堂中,原先的阵法已经处理干净,只剩下一片空旷的黑玉地面。
影觞偷眼觑着中间那个重新又戴上黄金面具的堂主,撇撇嘴,略觉遗憾。
惊鸿双臂抱在身前,淡淡道,“我没见到逐月弓。”
“怎会如此!”众人惊愕,传送阵不会出错,那难道对实力更强的缘故么?
“如今殿下不知去向,若是让他回来知晓此事,只怕你我都要葬身修罗谷魔兽。”惊鸿皱眉,此时有点棘手。第一次追踪失败了,第二次还是没有找回逐月弓。
众人也神色郁郁,办事不利的下场,堂主和属下只见没有隔阂,都是一个死字。
“此外,我看见了归云戒。”
“是殿下?”
惊鸿摇头,心里也纳闷,“是在一个女子手上。”此物认主,怎会随意被人盗取?恐怕还是殿下的意思。众人心里都门儿清,只是不敢置信,那西殿下跟宝贝似的揣着二十年,怎么送人就送人了?
惊鸿心里更乱,若是殿下亲手送了那女子归云戒,那女子身上怎么会染上逐月弓的气息?逐月弓不是已经被盗走了么……
除非……
一个属下弱弱的道,“怕不是……那天那个人,就是殿下吧?”
当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追了八百里路最后还跟丢了。归云堂的人都是心挑选出来,十年如一日苦练的魔修,哪能随便被一个毛贼比下去了?若是那个人是殿下,还能得通一点。
众人一阵唏嘘。
惊鸿沉默片刻,手抬起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
“此事,暂且放着。”
影觞抖着一条腿,嘴角微微上扬,面具遮不住一颗深深的酒窝。
若是此事是真的,殿下带着逐月弓飞檐走壁,吓得整个归云堂集体以为逐月弓失窃,还瞎折腾那么久,那真是有意思了,被惊鸿一瞪,影觞赶忙规规矩矩站好,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
还别,以前总觉得惊鸿大人牙尖嘴利,心狠手辣,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了。就连殿下养在宫里那个整天戴着面纱想搞神秘感的魔族圣女,只怕见了这张脸都要含恨而死。
什么都好,就是这张面具看着突然有点碍眼。
惊鸿总觉得众人的眼神飘忽不定的往他的脸上扫,登时怒火中烧,一瞪眼怒斥道,“看什么看!”
影觞低下头,叹道,长得好看的都是暴脾气么。也不知道惊鸿大人这一遭分身出去遭遇了什么,居然连面具都丢了。
…………
永夜不欲睡,虚堂闭还开。
却离灯影去,待得月光来。
窗子虚虚打开着,清冷的风扑面吹来,人家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了,只留着泯泯房间内还留着细细的一根红烛。月光如水,泄了一地,仿佛两只脚都踩在银白色的水波里。
毛球支愣着两只耳朵朝窗外看着,及其专注。
泯泯徘徊了一会,眼看着月上中天,夜已经过半了。
桌上摆着一个金黄的面具,和手上的戒指正是同一种色泽,她靠在床边,心思乱成一团。若要那面具男找上门来的原因,她除了孤光以外也想不到别的人了。
事情肯定与她这个菜鸟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一想到孤光被人追赶,还要半夜堵在巷子里拿骷髅吓,就觉得好残忍。
她也不去想一个能惹上强敌的人又怎么会畏惧敌人,只八被子卷起来抱着滚来滚去。
好困啊……
都这么晚了,他也不来一趟了么?
泯泯是坚决不肯承认她居然此时有点想见到孤光,可是想到有这样一种可能性还是使她有点羞恼,于是干脆起身,“啪”的一声把窗子关上了。
她才不会承认等到这么晚是因为那个讨厌鬼呢!
毛球抖了抖耳朵,看着窗子被大力一拍,又被窗棂弹了回来,反而比之前打开的更大了。
泯泯皱着眉头往床上一倒,拿被子蒙住头。
到底是少年心性,不消片刻,便忘却了先前烦恼的事情,握着被子的手渐渐松了开来,眉头也舒展开,眼皮轻微噏动着,已陷入了黑甜梦想。
屋内静悄悄的,唯有红烛燃着短短的烛芯,毛球瞅着窗外,耳朵又动了动。
窗子被风吹得更开,一个人影轻轻落在地上,侧着脸去看床上缩成一团的姑娘,唇角露出一个笑意来,将发丝拨到身后,轻轻坐在床畔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不知看了多久,才站起身来,将帘子放下,吹了所剩无几的烛火,从窗户一跃而出。
毛球歪着头,窗户外面伸出一只手,在月光下如同玉一样洁白,把窗户轻轻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