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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如救火,还请张兄明示。”陈云生略带焦急地说道。
张明远看看洞外的天sè,此时已经入夜,朔风并没有停止的迹象,不时有细小的山石被风吹的撞击在洞府的石壁上,“噼啪”声不绝于耳,天空中一轮圆月,虽然已经极尽满月,却总是显得欠得一丝丝火候。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陈老弟急不得,现在天sè已黑,我知道一处秘*洞可以穿过山壁而不惊动谷内的狼妖,只是洞口甚为难觅,要迎着满月的清辉方易寻找,我观月sè,明ri正好是满月之期。你们二人就安心的在此饮酒,明晚老兄亲自带你们去那处秘*洞。
老弟幸亏没有自作主张地强行穿山而入,否则惊动了他们,事情就不可收拾了,不仅打探不到消息,连你们两位也别想活着出谷。那群狼妖甚是凶悍,和我听风谷有不共戴天之仇,两方对峙几百年互有损伤,其实力可见一斑。”
陈云生松了口气,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他旋即问道:“小弟对于天穹山脉的妖族也大致有一些了解,这些妖修们虽然生xing狠辣,平ri却不会主动侵扰人族修士,各自划地而居,倒也本分。例如离太白峰不远有一个白虎神坛,被一群虎妖占据,平ri和天穹派也没有什么争执。不知听风谷和狼妖的争执缘何而起?”
张明远脸sè微变,声音不由的放低许多:“其实此事说来和听风谷的老祖有很大关系,哎,若非老祖一念之差哪里会搞到如此不可收拾。当年老祖山门建立在此,四方妖兽不服,联手来袭,老祖神通广大,带着三位一代弟子披荆斩棘,扫荡一干邪魔,才在此地建立山门。”
“四方妖兽看到老祖手段狠辣,道法通玄,都远远地遁开了。只有恶狼谷的一干狼修不舍离去,派人前来议和。老祖不肯放过,但是感到谷中弟子不多,并没有实力一举歼灭,也就将此事暂时放下。那狼族以为我们同意互不侵扰的约定,渐渐地开始放松jing惕,并且不再袭击谷中的门人弟子。那段时间是听风谷最太平的ri子。”
张明远喝了口酒,又道:“百年之后,谷内弟子渐多,筑基修士已有十几个,结丹修士也有两三个之多,更为给力的是一代弟子中年纪最长的虚谷子罗镇山已经元婴有成。看着谷中实力大增的华老祖,又动了收拾那帮畜生的念头。”
“老祖遣虚谷子罗镇山率领一干修士,连夜潜入恶狼谷,由于狼族没有准备,被打的措手不及,此役斩杀结丹狼妖十只,普通灰狼,白狼更是不计其数,怎么说也有几千只。狼族自此才如梦初醒,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只元婴中期的老狼妖坐镇,严加戒备,一时间和听风谷形成了僵持之势。”
“近百年来争斗越发惨烈,听风谷已经有数十名筑基修士死于狼修的尖牙利齿之下。而妖狼平ri闭门不出,将恶狼谷布满金丝杀阵,听风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约束门人弟子,出门一定要小心,修为低的必须结伴同行,看到普通的苍狼也不可掉以轻心,没准对方用的就是扮猪吃虎的计谋。”
陈云生听着听着突然一丝灵光在脑中闪过:“虚谷子罗震山也姓罗,那么罗之青和他有什么关系。”
张明远不料他有此问,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陈云生看他表情,知道此中定有一些隐情不便透露,也没有深问。
在一旁静静谛听,柳晓山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平静,刚才张明远粗鲁的言语让这位从小就享受众星捧月般待遇的九公主气恼不已,此时正好有机会戏弄他一番,柳晓山旋即轻启朱唇道:“张老兄刚才还谈笑风生,为何一说到此事就哑口无言,晓山听闻在天穹论道大会上,罗之青兽xing发作,伤了云生,还是你们听风谷的修士出手才制住他。可有此事?”
张明远脸sè发红,干笑两声:“柳姑娘所言不虚,非是张某不爽快,只是这里确实有难言之隐,听风谷门中上下都被下了封口令,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把门的,就得被逐出门墙,望二位体谅为兄的苦衷。”
柳晓山扁扁嘴道:“张兄可敢和小妹打个赌么?”
陈云生觉得罗之青的事情和自己要探听的恶狼谷的消息关系不大,只是偶然提起,张明远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没想到柳晓山又挑起一个头。他深知此女古灵jing怪,有时候还有些刁蛮任xing,和她打赌一定有输无赢。当下也不吭声,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斗嘴。
张明远俩眼一瞪:“你若打算诓我道出罗之青的事情趁早免提,老张就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违抗师伯的严令。”
柳晓山笑道:“我道张兄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修为通玄的真男人,怎么连一个筑基期的女修的话都不敢听。我还没有说呢你就讳莫如深,真让小妹可发一笑。”
张明远满面通红:“柳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张某岂是那种胆小之人,只是兹事体大,不由得我们儿戏。”
柳晓山面上现出一些轻sè,说道:“本姑娘的赌注就是十坛清风荷叶香,换张兄关于罗之青的内情。赌法就是你我二人斗酒,第一个人事不省的就算输。”
听到这番话后,最为震惊的不是张明远而是陈云生,他可知道张明远的酒量,那次拼斗烈火酿,他仗着奇灵引才略占上风,这个小女子有哪里饮过烈酒,一杯就被放倒了事,这次必输无疑。再说她的赌注,十坛清风荷叶香,黑骨可没说过他还有剩余,一旦没有,输了拿什么给人家,难道卖身为奴不成。
还没等他站起来反对,张明远笑呵呵的一拍大手,“成了,就这么定了。”说罢从纳虚戒中拿出一张棕sè的兽皮卷轴,卷轴之上密密麻麻的撰写着各种符箓、密文,一看就不是俗物。
张明远将卷轴在柳晓山的面前晃晃,说道:“柳姑娘敢和张某欠下魂契么?”
陈云生心中大惊,暗道:“看来这个张大胡子来真的了。”
魂契是修士之间流行的一种凭证或约誓,双方将自己的一缕jing魂收于卷轴,并且附上自己的jing血,倘若有悖誓言就会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种上某种魔咒。
根据魂契所用的卷轴不同,会有不同的惩罚,张明远所拿出来的是封灵卷轴,如果违反此种魂契,魔咒将修行之人周身灵气锁死,不仅修为会停滞不前,连法术也被限制了十之七八。试想哪个修行之人愿意承受这样的惩戒,所以这种卷轴在众多魂契之中算是比较恶毒的了。
张明远也不是有意要为难柳晓山,只是他认为这个女子定然有十坛清风荷叶香,到时她交上美酒,魂契自然消失,不会有任何不便之处。
陈云生可是深知魂契的厉害之处,赶紧将晓山拽住,不让她注入jing魂。柳晓山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心中却欢喜无限,心上人如此地在意自已,任凭她是公主还是贫民,在感情上都是一样的。
柳晓山朝陈云生眨了一下眼,柔声安慰道:“不必惊慌,晓山自有妙计。”
陈云生和这个女子交往甚久,看到柳晓山这样的表情,心中稍微稳定,思忖:“此女贵为金沙国的九公主,可谓见多识广,没准她还真的能拿出十坛清风荷叶香。”想到此节,也就不再劝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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