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第2/2页)三千铭契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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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力量而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闻言,纸鸢神色略有变化,但是那外露的防备之心还是依旧没有减少半分。

    “我猜哈,柳小姐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害怕我会将你的身份告诉你的同伴吧?”

    见少女低头不语,钉子大叔自知猜中,却不等她再有所反应,直接切换到了下一个问题:“我听说,你们四大家族的小家伙,如果想要提升能力,是不是需要一个什么鼎……什么咒术?我对这个比较好奇。”

    胳膊上的血液慢慢干涸,但是灵印的刺痛却不减反增,每一次的剧痛都在提示着纸鸢先前战斗时的荒唐举止,以及她现在乱作一团的糟糕心情。

    “是……”

    就在钉子大叔蠢蠢欲动准备戳一戳“已经睡着”的少女时,后者终于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讲道。

    “那叫借鼎之咒,可以在我们和一位契约者之间建立起联系,他所获得的灵力将会在不知不觉中分出一大部分供我们使用、炼化,同时在修炼中我们的寒霜之力也会相应地侵入到那个‘鼎’的身体内,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那个被你们当做鼎的那个契约者就会永远无法达到百分之百的融合度了,对吗?”

    纸鸢低垂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喔。”

    房间内一下子又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氛围,纸鸢越发显得焦躁不安,她在等待钉子大叔继续开口的时间内,手指不自觉地紧张地抓住衣摆。

    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他们知道这件事呢?

    仅仅是因为恐惧失去一个来之不易的契约者来源地吗?

    纸鸢沉默不语,低头看着光洁的地板,眼底一点点黯淡下来。

    在离开北冕之前,族中教授细则的婆婆当然专门叮嘱教导过纸鸢自己,在身份暴露之后种种的应对措施,其中,当然不乏就此远远离开,另择高明。毕竟作为借鼎之咒,若是鼎毁,当然就必须另外寻找合适的寄居之地。

    但是,她为什么做不到潇洒地一走了之了?

    伙伴们的面容依次浮现在眼前,她想到了和同伴们并肩作战的快感,想到了那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她大概找到原因了。

    回忆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位一脸臭屁的少年身上,一抹极淡的微笑,一点点从她的嘴角沁出。

    如果表面的平和终将被撕碎,如果在这倒数的日子里,我还能幸运地安稳度过,这种于我而言的莫大奢侈,大概是最好不过的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告诉那群小家伙你的真实身份?”

    被吓了一跳的纸鸢赶紧抬头,对上钉子大叔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我没兴趣这么干。”

    根本分不清来者现在到底是敌是友,纸鸢还是乖巧地保持沉默。

    “你知不知道,你这小丫头其实幸运地过了头。”钉子大叔薄唇开开合合,完全不管纸鸢的反应,一直自顾自地噼里啪啦,“对于你们四大家族的独特修炼方式我也有所耳闻,像你这般,能找到一个几乎被契约者充斥的大环境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这种修炼环境基本只存在于那些非常有底蕴的大型铭教中,而它们的资历,又使得对新人十分严苛。”

    “关于借鼎之咒,其实很多人都仅仅有所听闻,毕竟虽然这古老的咒术传承了那么多年,四大家族的新生力量的涌入到底全依仗着它,声名想掩盖也不太可能。这种寄生虫似的修炼方法势必会遭到其他契约者的抵制,像我所说的那种大型铭教,稍微有点脑子都会采取专门的检测手段来考察新人的底细,因此想在这种铭教里混出名堂是不太容易,能否保住小命都是个问题。”

    “至于新兴铭教就很少会有这个觉悟了,这些小屁孩也是资历浅,见识短,不然你这拙劣的演技他们早就给你戳的一点不剩了,哪还能轮得到你再蹦跶。”

    纸鸢淡淡地哦了一声,歪了下小脑袋:“那您的意思是……”

    “啊,我就想看个好戏,没有打扰的意思,过来找你只是为了近距离了解下借鼎之咒。”钉子大叔挠挠脑袋,大概很享受这种拿着别人把柄的感觉,虽然这个把柄他倒也不在乎,“就是好奇呗,反正,哪天你要是快挂了,记得来找我,我还没研究过活人身上的借鼎之咒,那肯定很有趣,嘿嘿嘿。”

    阴森的笑容和恐怖的话语并没有给纸鸢任何威吓,倒是令她不在意地摇摇头。

    “您真是个科学怪人。”

    “啊?”钉子大叔突然龇牙一笑,“不不不,和他相比我可不敢自称怪人。”

    他?

    纸鸢刚想询问,忽然听到钉子大叔先她一步开口:“借鼎之咒对于什么样的‘鼎’不会有危害?”

    “自然是已经达成百分之百融合度的契约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个……”

    “历练的时间本就珍贵,找到八星堂已实属不易,我哪能再如此幸运。况且,百分百的融合度本就稀少。”

    纸鸢凝眸,模样认真,放在谁眼里都是一副再乖巧不过的少女模样。

    决定了,我的研究对象,就是你吧。

    钉子大叔站起身,连个招呼也不打,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地就直接离去。

    房间内再度突兀地又陷入安静。

    丝毫不过分在意这来的走的都莫名其妙的男子,纸鸢的心思一点点重新沉沦到自己的事情上。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和平地告一段落。

    但是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下、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深渊中,那些暗藏的旋涡、隐匿的杀机,足以给予每个轻视它的人致命一击。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