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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最严重的是视觉,屋内光线昏暗的时候甚至连来人面目都分辨不出。
或许是气候转冷,更或许是执若气息衰弱,菩兰已凋落大半,露出了光秃秃的枝桠,显出莫名的枯败萧瑟,让人没由来地心生凄惶。
屋内传出压抑的咳嗽声,带着那人的痛苦,一声一声地扎在将何心上,扎在空气中缭绕不散的药味上,扎在这日渐颓然的无月山上。
那是上古神衰弱的迹象。
今日衍华不在,他带着从谙回了自己的山头去翻找古籍,说什么要找找有没有能续命的东西,再这样只灌点补灵气的药,执若指定要完蛋。
而将何则像往常一样守在她门外,听到屋内的咳嗽声,刚想进去给她倒杯茶水,便觉护山结界一闪,有什么人进入了山门。
他手中佩剑立刻出鞘半寸,目光向山下看去。
来人像是十分心急,气息快速逼近,片刻后便出现在小院门口。
俊朗的侧脸,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少君冠服,一双魔瞳穿过小院遥遥地看过来,是君寒。
他原本正心如擂鼓盼着想第一眼便见到执若,可乍一闻到空气中四处弥散的浓重药味,一腔热血便凉了一半。
是谁受伤了,阿若吗?
再看到守在门前的将何,君寒只觉心中咯噔一下,猛地升起点十分不妙的预感来。
此时将何也看到了君寒,可手中佩剑竟依旧没收回去,依旧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少君何事来此?”
君寒眸光闪了闪,扫过紧闭的房门和将何紧张的脸色,不好的预感越发剧烈,他道:“我来看阿若。”
将何依旧记着执若的话,纵使心疼她受苦,亦盼着有人来阻止她,可那日师尊的目光仿佛就在眼前,灼灼地道‘君寒不能没有我’。
她是死了心要了结此事。
于是将何攥紧了手中佩剑,几乎是掐着手心肉,拎着自己那点仅剩的坚持,缓缓道,“师尊不在。”
这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君寒再看一眼房门,问:“阿若去哪儿了。”
“师尊去哪儿用得着你来问,”将何猛地冷笑一声,眼底却是红的,有些凄然地看着君寒,“既是魔族的少君,就回魔族做好自己的职务,师尊办完正事,自然会去找你。”
君寒默不作声,只是上前一步。
将何立刻冷了脸,将手中佩剑横在两人之间。
“将何神尊,”君寒没对这刀剑相向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微微阖了下眼,神色似乎是有点悲戚,他低声道,“你说阿若办完正事自会来找我,那我问你,阿若办完正事,我还能等到她吗?”
白衣神尊身形一颤。
这话直指他心中担忧,将何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攥着佩剑的手发起抖来,却还是一副死守此门的顽固模样。
见此情景,君寒冷了眼,他心中焦躁忧虑,那不好的预感一直在心中盘旋,引起不安的火焰,非要立刻就见到那人才能平息,根本没时间再与将何对峙。
他打算硬闯。
可就在应诀剑光刚刚亮起之时,一人平静的声音插进来:
“将何,让他进去吧。”
将何扭头看向刚刚落到院子里的衍华,“可是师尊她说......”
“说说说,说个屁!”原本还平静的衍华突然提高了音量,脸上也露出焦躁来,“再他娘的顺着她来,你就着给她收尸吧!”
“可你不是去找能续命的古籍......”
“世上哪有那么灵的东西!”衍华声音发颤,“就算有,她......她还能等到那时候吗?”
此时两人身旁黑影一闪,君寒已推门进了屋。
他在听到衍华的那句,‘给她收尸’的时候,只觉得肺腑一颤,心头那点不好的预感猛地炸开来,霎时将他炸得神志不清,他几乎是身形有些不稳地闯进了门。
而衍华则清晰地捕捉到了君寒瞳仁里一点入魔的鲜红,也紧跟着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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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何,咳,给我端杯水。”
执若今天睁眼时感觉不大好,视线也比昨天灰暗得多,浑身上下无一不痛,但就在这疼痛中,上古神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一切都还没结束。
她就算是死,混沌也得跟着她一起下地狱。
“将何,给我......”
话没说完,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执若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却只看得到一片亮光和一个轮廓。
来人比较高,不是将何,那就是衍华。
哦,原来如此,大概是衍华来给自己送信了。
于是她撑着胳膊勉强坐起来,“衍华?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君寒的信呢,你,咳,你不知道,我昨日给他折了一只,一只草蝴蝶,”执若喉咙一疼,又咳了几声,但脸上却有了几分笑意,仿佛看见了魔族的少君一样,“他肯定被我调戏得脸都红了。”
而此时君寒站在执若床前,看着他的上古神面容憔悴,病骨支离,腕骨和脊背都瘦削得惊人,还在无意识地向来人要信,他心口一闷,痛得一口血都要吐出来。
他伸手在执若眼前挥了挥。
上古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于是低笑一声,“衍华你别晃了,我也就是比昨天严重了一点而已,没瞎,还能感觉出来是你的手。”
君寒的手几乎颤抖起来。
他看着执若找不到焦距的眼神,闻着房中过于浓郁的药味,只觉得肺腑骤疼,呼吸间都带出血腥气。
而钻心剜肺间,一些被忽视了的画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出现在结界旁的将何,莫名其妙安静下来的混沌,自己过分顺利的计划,以及......执若说要离开处理一些事情时,那深深的一眼。
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她分明是全都想起来了,她分明是在净化混沌,没用阵法,没用灵气,用的是......她自己。
黑衣青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攥出了血,嘀嘀嗒嗒地落在屋内地面上。
执若五感只剩听觉还能勉强一用,她听着面前的“衍华”的呼吸重了几分,于是疑惑地一歪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影,“衍华?”
门外的衍华已经不忍看下去,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执若觉得房内光线一暗,顿时更疑惑了,“衍华你关门干嘛?我可,咳,可已经有家室了,你......”
“阿若。”
君寒这话甫一出口,自己都感觉出了话音里的颤抖,上古神眼看不清但耳朵还勉强能用几分,立刻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顿时慌乱起来,一改之前强撑出来的笑意,尽力把自己往床帐的阴影里藏。
“执若上神,”君寒一字一句地道,他痛得发起抖来,话音里居然带上几分哭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上古神顿时停下了动作。
“离开魔族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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