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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若压制着体内翻涌的血气。
其实刚刚那团被混沌污染的气息确实伤到了她。
但是好在刚刚在她感到有其他的气息在窥探之后便立刻撑住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炸开的那团火焰只是媒介,有人在通过它窥视着这里,至于窥视什么,当然是看看她这个上古神是否还有当年的神力。
执若几不可查地叹口气,她知道自从来了这三界,占了上古神的名头,就一直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无月山,所以她平时也不大收敛自己的灵力,有人要看就给他看,嚣张一点反而会让一些人更老实。
但是这火焰那边的人,显然是发现了一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居然能利用神女把她引进结界里试探,而且还能拿到魔尊点了气息的灵石,执若不怎么在三界游荡,也没有认识太多人,所以现在一时半刻间脑子里面一片浆糊,想不出是谁。
片刻后这坐在地上的上古神叹口气,终于良心发现想起了莫名消失的佩剑,按理说她是带了天昭的,不可能会在进入一个陌生地方的时候把自己的佩剑丢在外面,但是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天昭,都毫无反应,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结界不允许天昭进来,被挡在外面了。
拿袖子抹了抹自己嘴上的血,她暗叹口气,腹诽这没用的剑不需要的时候瞎蹦跶,真要用到它了就消失,要是平时还好,这结界从里面比外面更容易出去,不过是踹一脚的事,没天昭也行,但是偏偏是今天。
他娘的灵力消失的今天。
执若再次暗叹一口气,在无月山的时候,半年一次的灵力消失总是记得清清楚楚,日子到了就去闭关,从没出过什么大事。
但自从住进少君府,她就好像越发的生活不能自理,居然还在灵力消失的今天进到了结界里,实在是被君寒养得娇气了,连这种事都能忘。
执若摇晃着站起来,走几步靠到结界边上盘腿坐下,静静调理起自己的内息,打算熬过几个时辰,稍微攒起一点神力之后打开结界出去。
但是片刻后她却倏然睁眼,灵力不足导致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执若眼神微微一动,望向左边的黑暗里。
那些被混沌污染的空气,感觉到了上古神的气息,要聚集起来了。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调动着剩下的灵力,眯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四周,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愣,但下一刻又立刻反应过来,向结界更深处跑去。
往东三十里,有个结界保护散发灵气的地方。
半刻钟之后,执若果然在前面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周围带着个阵法,挡着外面的混沌。
来不及仔细思考为什么荒凉黑暗的结界里会有间屋子,上古神利索地进屋关门,然后终于支撑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在用最后的灵力加固了一下阵法之后,屋内书桌上的一盏小灯闪了闪,咔地轻响一声亮了起来,执若借着光粗略扫一眼这屋子,屋内有基本生活需要用的桌椅板凳和矮塌,看得出有人住过的痕迹,而且屋内加了清洁的术法,不会担心落尘。
上古神坐到桌边缓口气,看一眼那盏莫名其妙亮起来的灯。
这盏灯拿在手里冰冰凉的,看起来是某种石头的材质,却并不沉重,内里有灵力缓慢流动,是个认了主的法器,大概感觉到主人的灵力或气息之后就会自己亮起来,是个贴心的小玩意儿。
但很明显只在无月山睡大觉的上古神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在混沌游荡的结界里盖个房子,也就更不会成为这个法器的主人,所以片刻后上古神把手里的灯往桌子上一扔,得出了结论,这灯太久没人用过,坏了。
此时忽然灯上火苗一闪,屋外无端起了风。
是那凝聚起来的黑气找来了,正不断攻击着结界,震出一波又一波的黑雾。
结界有段时间没有用过,被侵蚀得厉害,大概撑不了多久,于是执若仔细调节了一下呼吸,就等结界坏掉的一瞬间,借着它破碎时散出的灵气,试试能不能把这被混沌污染的空气净化掉。
长剑无声地在她手中重新凝成,吸收着结界被攻击时散出来的灵力。
来了!
啪地一声,结界破碎,执若一脚踹开门,四散的灵力被迅速吸收,她将长剑在地上一插,两手快速地捏出一个灵诀,刹那间剑身灵光暴涨,照得周围有如白昼,黑气在这亮光下缩成极小的一团,叫嚣着挣扎。
随后执若在自己心口周围点三下,逼出一点残存的神力来。
属于上古神的神力一出,混沌更剧烈地挣扎起来,但随后亮光一闪,在神力的笼罩下,混沌终于消散在黑暗里。
“咳。”
执若伸手捂住嘴尽力忍住翻涌血气,但还是有血从指缝里嘀嘀嗒嗒落下来,刚刚最后逼出的神力,是护住心脉的神力,所以现在这上古神相当于什么保护都没有地大剌剌地暴露在黑暗里,虽然这四周被混沌污染的空气都在刚刚被净化了,但总归是受到了影响。
她摸索着走到墙边坐下,受到了混沌气息的侵蚀,无法再次凝聚神力,血也止不住地往外流,片刻后意识便开始有点模糊。
但就在这神志不清之间,她却没来由地突然想到,这下糟了,赶不上同君寒一起用晚饭了。
随后便缓缓陷进黑暗里。
可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温和的灵力被缓缓地从后心送进来,上古神挣扎着想睁眼看看是谁,一只手却覆上她双眼,随后那只手的主人在她耳边低声道:
阿若,闭眼,我带你回去。
阿若?
叫谁?
本上神吗?
怎么......哪里听到过呢?
思绪还没断,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放心地闭眼进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