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这一场缓慢而盛大的毁灭(第1/2页)九幽天后:倾世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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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万年未见了,可他却只对他说:“林夕,交出那个魔女!”

    他低头。

    有酸涩的东西从心底蔓延上来。

    你总会认识这样一个人,他知道你所有的故事,知道你所有的软肋和伤疤,知道怎么样一句话,可以让你从云巅之上瞬间跌落,不管你爬的多么高走的多么远,一击即中。

    就这般对峙了片刻。

    他终于浅笑一声:“没有人可以动我的弟子。”

    这一次,没有人可以肆意伤害他想要保护的人,谁都不可以,师父也不可以。

    十三万年未见,他也还是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放任禁器流落,放任你的弟子使用禁术,你就是这样守护三界的么?林夕,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们都不是当初了,林夕看着他:“我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您会和天帝联手来对付我一小小弟子。”

    若没有元崖的手段,白染何至于被逼迫到这样的境地,同样的,若没有造化之主的某些承诺和部署,元崖又怎敢动人皇的弟子。这个幕后的人按捺不住的走到台前来,林夕看到他,就全都明白了。

    “为何你到今日还不肯认错?”这位木族的始族之神,造化之主,他看着衣衫微微凌乱,染着大片血迹的林夕,仿佛能穿透岁月看到当初那个倔强的跪在他面前的少年。

    他活到今时今日,他已经活的太久太远了,许多事情最终都会淡忘,但他一直记着他倾力教导的最为优秀的也是唯一的弟子,那个叫林夕的孩子。那个三界中第一个,真正生而为神的孩子。

    可林夕只是淡淡摇头:“我没错。”

    他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竟还会对他抱有一点期望。

    “白染的命,是我要的,你若不许,那么你便对我动手吧。”

    眉头拧起,这场景那样熟悉,因果轮回,这就是因果轮回吧。为了绝他一个念头,他不惜做到这个地步。

    真正是毫不留情,造化已然出手,伺机而动的元崖自然极其配合的将白禾压制住。

    “林夕,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日要么我要杀了她,要么你就杀了我!”

    他一掌击去,并不是赌。杀了白染很好,被林夕杀了也很好。都是解脱。

    可他没想到,林夕没有动用一点修为,他挡在白染身前,用肉身接下他所有的怒气。

    “没有人可以动我的弟子。师父,您也不行。”

    他暴怒,再次爆发出惊天一击,一下一下,全都落在他身上。林夕始终没有动用一点修为,他将全部的全部都封印起来。

    他凭借师父这个身份伤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他还是不会对他的师父动手,永远不会。

    在这个人面前,他收起作为人皇的所有气度和姿态,任他发泄,他眼神坚硬,却笑容悲戚:“师父,我与你不同,我收了弟子,就不会再抛下他们。”

    那怒火就这么停顿下来。造化之主看着这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还是一副少年模样的林夕,嘴角已经带了血。

    迟晚晚一生中最痛恨,最不愿见的两个人。

    林夕和造化之主。

    他哀叹一声,撕开一小条虚空入口。

    他当着一个快乐的小人物,随同整个魔界一道做小伏低,这样低调了十几万年的良好形象,今日看来是要全线崩塌了。

    虚空中,他戳戳身旁那条悲痛欲绝的小蛇:“这么巧,你也是虚空蟒?”

    迟晚晚不认得小染,小染却见过他,他是殿下的朋友。

    “殿下陨落了…”

    “嗯?哪个殿下?”

    “殿下,七殿下,我的殿下。”

    迟晚晚僵了一下:“你说什么呢小不点!”

    小染把目光转向地上一处,迟晚晚顺着看过去,半晌不语。

    然后他站起身,向着高空,继续前行。

    那里,君与臣,师与徒,都十分好笑。他静静看了一会儿,走出来。

    “我说你们这帮神仙。”他将半空中的白染捞在怀里,“都累不累?”

    又落下地面,收了无尘的肉身。

    林夕神色一动,没有回头:“带他们回月落湖。”

    而在他对面,造化之主神色不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迟晚晚,忽然厉声道:“是你!”

    迟晚晚瞥他一眼,笑了一下:“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今日咱们三个祸害也算是聚头了。”

    “你竟然还活着!你这个魔头!”造化之主登时便要冲过来。

    自然,被林夕挡住。他森寒目光朝迟晚晚甩过去:“少废话,赶紧走!”

    迟晚晚又看了林夕一眼,笑容讽刺。

    即便落了一个境界,白禾依旧缠的元崖脱不开身。他只好将眼神传给琰琅几个,那五位既不敢对白禾,更不敢对林夕,眼下便全都对迟晚晚这个魔头拉开了架势。

    迟晚晚看了一眼那铺天盖地的攻势,浑不在意。

    他转身再次将虚空撕开一角,重新回到刚才那个地方。

    小染却看见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的所有浪荡不羁在这片虚空中,没有人的地方,一瞬间全部消失。

    捏着手上那枚装着无尘肉身的储物戒,他声音寒凉:“小东西,走了。”

    “林夕,你竟跟这魔头勾结!你看看你如今都堕落到什么地步了!”

    林夕看着气急败坏的造化之主,眼神冷漠。

    还是那句话,师父,你恨我吧,我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场闹剧该收一收了。

    他挥手便将他定住。

    他缓步走来,将夜空踏出涟漪。一步一步,不用刻意释放什么威压,便已是无敌的气势。所有人都停下手来。他们都是这元宇宙中的神灵,他们也都是他脚下的蝼蚁,他们蝼蚁一般的看着这个世间唯一真神。便知道要有一场裁决。

    可这个真神,他早已身心俱疲。

    “元崖。继续做你的天帝。白禾。回去吧。从今日起,灵族便不再是天界的灵族。你们,都离的远远的。”

    所有人都震惊,都不满,也都失望。

    元崖的内心在怒吼,他眼神疯狂想要喊出来,他不同意,他绝不同意灵族独立,可此刻他已不是林夕,是人皇,是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他碾成虚无的存在。

    没有人可以忤逆绝对的力量。

    林夕走了,最后都没有再看谁一眼。

    月落湖畔,迟晚晚一言不发的将源源不断的本源精气渡入白染的体内。她的伤这样重,体内肆虐的天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伤害她的身体,这让他不能带她回玉明宫,他从来不信林夕,但也只有林夕能抵抗禁器的力量。

    他为她渡去无穷的精气,看着她缓缓睁开眼睛。

    一动不动。

    “你,节哀。”他没什么能做,让她靠在他臂弯。

    不远处,离风从木屋中出来,他看到这个场面,他慌乱的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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