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 我只是一本书(第1/2页)九幽天后:倾世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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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的赤色山脉中,严曼儿跨出虚空。

    她指尖还有血液滴答流淌,却毫不在意。

    作为神兽的后裔,她连一身精纯血液都拿去交换,剩下的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珍惜。

    “你回来了。”

    洞府之中,有幽森的声音。

    她眼中无神,挥袖布上结界:“我以为今日就是情灭之时。”

    那声音笑了:“还有最后一点纯血没有吸收,你怎么会死?”

    “况且。从未拥有,又怎是情灭。”

    那声音非男非女,非神非魔,在严曼儿耳中,只是幽森。

    话音一落便从虚空中浮出阵阵细小的旋涡,从她胸口那道疤里,一点一点的吸收出炽热的神血。

    她面色苍白的漂浮在半空中,双臂无力的展开。

    “只要她真的能够救回殿下…”

    “她能。”那声音吸了她的血液,似有舒缓,“真龙血,天凰脉,至强本源,她都有,她都有…”

    严曼儿缓缓笑了一下:“如此便好。既是这样,你现在就取了我的命吧,也不必等什么情灭之时了。”

    “我只是一本书。我不杀人。”那声音轻柔道,“我只给你们选择,公平的选择。”

    公平的选择…

    她闭上眼,还记得那一日的每一分恐惧。

    何为圣典,何为禁书,那一日她领教的彻彻底底。

    以神血为祭,她知道。右手化刀,直刺到心脏里,滴滴答答,用全身修为将精血不断逼出来,以血之名,召唤妖典。

    救回那个逆天的人物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她猜到了,不论是多么珍惜的东西,她都愿意去争取,去试一试。可她得到的答案让她变成一个刽子手。

    去给他的妻子带来那样的消息。

    若是这样的抉择落在自己身上,她想都不敢去想。

    可即便是这样残忍的答案,她亦是付出了一切才求到。

    神血为祭,只是召唤圣典的降临。

    心有所求,则又需牺牲。圣典有圣典的规矩。

    它说:“你若要问我一个问题,那么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以答案换答案,以结局换结局。”

    圣典的问题是:凡人性情,和仙神寿命,你选哪一个?

    她不明白。

    圣典有言:“从鸿蒙到上古,自上古到如今,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许多种修行法门,有许多条成神之路,肉身、元神、神念、法则,每一种也都有无数的道,那个时候的三界,精彩,又生机勃勃。”

    “可是后来有人破坏了规则,违逆了天道。用最暴虐的手段将世界归一。归一之后,才是你们,残存的弱小的心中全是杂念的你们。”

    “我无力改写历史。只是如今的神仙,也实在不堪。所以每一个向我求助的孩子,我都会给她们一次修正和重生的机会。”

    “修正和重生…”她心中本能的漫上惊恐。

    “是。”那声音厚重似法则,“得道飞升,脱凡入圣,本就无需俗心杂念。不论是父母之爱,手足之情,还是男女大欲,皆为杂念。为神者,断情绝爱。你,可明白?”

    “不…不…”她慌乱的摇着头。

    那声音冷了几分:“若你肯放下这些杂念,即便失去血脉之力,依旧是永生的仙族。若你不肯…”

    “我放不下。”这一次她答得斩钉截铁,“若非要选一个,我也只能是这些杂念。”

    那声音轻轻笑起来:“这可不是正确的答案。”

    “你只说让我选择,如今我选择了,对或错,都是我自己的。”

    严曼儿看到胸口的血液一点点飘散出来,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部经卷的轮廓。

    那经卷便成了血色,缓缓翻动间,有古老的气息。

    “妖域神兽重明鸟族的纯血后裔,你既选择了凡心杂念,那么在我将你体内血脉之力吸收完毕之后,情灭之日,便是你身陨之时。”

    严曼儿笑了,情灭之日?她这段情,就从未开始过,或许就是这场交易结束之后她便会直接陨落吗?

    她那时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付出了这么多,她要知道的是救回那个人的方法。

    圣典不会骗她,以问题换问题,以答案换答案。

    真龙血,天凰脉,加以至强本源之力,唯有如此才可复生龙凰血脉。

    它把这残酷答案告诉她,然后提醒她:“这个方法,若肯牺牲,一定可行。只是你,生于仙族忘却本质,既贪恋于杂念,便陨落于杂念。”

    情灭之日,身陨之时。

    她想过一段时间,不了了之。

    那个时候,在阖族尊老面前,他拒了她,她心中没能放下。

    后来,他成婚,与他的妻子情深共饮,她是时候放下了,可她还是没放下。

    最后,他死了,身死魂灭,不留一丝余地。她以为终于该放下了,百年过,初心依旧。

    这样的三个日子,都不算是情灭,那么什么才是情灭之日?

    这样一个人,从生到死,没有一天属于她。每一刻都该是情灭,每一刻也都是情意难绝。

    这种情感,一本书又怎么会懂。

    可今日,当她终于将答案告诉白染,她如释重负,看着身上最后一点闪着微弱光辉的血液一去不返,她知道他终有一日能回来,这就够了,她不想用剩下这副躯壳再活下去。

    可圣典不许:“你做了选择,就要接受。情灭之日,才是身陨之时。”

    族中奉为圣典的一本书,原就是这副模样。严曼儿冷笑一声,那是她百年间最后一次看到它。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知道能否见证另一位纯血天才的诞生。作为殿前使的凌胥不在了,她想,若她那个时候还活着,她一定会告诉后头所有的纯血族人:那个可以为你解答一切疑惑的圣典,你不要召唤它,只要天没有塌下来,地没有陷下去,你都不要召唤它。

    那个时候白墨问她,九萝是不是纯血的后裔,她当初是真的不知道。可如今她心中通透,却不知是该释然还是更加忧愁。

    灵界玉净宫,自那日相见,一晃又是六十年过,这六十年,白染把自己锁在修炼室里,布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就连虚空中都是她炽热的天火。

    迟晚晚见不到她,小染见不到她,婉容见不到她,没有人见得到她。她说这条路她要自己去想,自己去走出来,然后就这么把自己关起来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像玉明宫中的白墨,已经一百二十多年了,他始终没有醒来,沉睡的面容上眉间微蹙,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在怎样的梦境中,又见到了什么。

    这是一场漫长又短暂的折磨,对迟晚晚来说。哪一头都不能做错,也都不能放下,他心中疲累,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却发现即使活的再长久,在那些人的事情上始终如初。

    他不知道白染要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便常常去她宫外走一走,偶尔会碰到小染。小染后来又跟着忘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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