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问茶-前尘(第2/2页)偏偏上错影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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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车夫,不由得失笑,拱手道,“前辈,可以解了这位大哥的穴道吗?”

    对方叉腰,哼道,“你媳妇可比你会说话多了——什么前辈,我有那么老么?”

    宋嘉历含笑不答,抬手解了车夫的穴道,“对不住,你先找个地方饮饮马吧。”

    车夫刚才被吓了一通,正想逃呢,得了这一句,赶忙策马离开,绝尘而去。

    景阳看看马车,看看某人,呵,不是说马的脚力不行,跑不快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见夫妻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招云无奈,“茶还喝不喝了!冷了可就没味道了!”

    “喝!”夫妻两齐齐应声。

    ——都赶了这么久的路,猜了这么久的秘密,怎么不喝?

    ——刚才扔出去的银簪子成色极足,茶钱都付了,怎么不喝?

    走过去,坐下。

    招云的茶棚依旧只有寥寥的几张桌子,今天更是只有他们两位客人。炉子上的水响,招云提起水壶,在两人面前安下两只杯子,注水,茶汤清亮,幽幽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回,宋嘉历闻出来了,那秘密就是她。

    那茶叶,和这茶叶,原是一种。

    招云也紧跟着坐下,挪了一只茶杯到自己跟前,说,“你们夫妻二人,用一只杯子吧。我上了年纪,也懒得洗那么多茶具。”

    这是还记着刚才宋嘉历叫她前辈的事啊,景阳笑了,又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推到招云面前,“姑娘,我管教无方,别见怪。”

    招云扬了扬眉,“那么,怠慢的罪过呢?景王妃这两年过得舒心,可是一点都没想起来我这小茶馆呢……”

    得,还有名头。景阳庆幸自己一路头顶着五六根簪子,又取下一根,“对不住,对不住。”

    宋嘉历看得莫名其妙,这一根根的簪子,和茶馆有什么关联?

    娘子有秘密,夫君好心慌。

    招云瞥了他一眼,把簪子往围裙里一兜,看着宋嘉历悠悠道,“你也该谢谢我,若不是我,你说不定早就登仙了——何来这个,”目光指向景阳的肚子,“还有大的那个。”

    景珩今年三岁多,被文松子教得活泼极了,脑袋又机灵,他皇姑姑喜欢他得很,有意要封他为太子,但宋嘉历和景阳都是一万个不愿意——皇位的苦,他们自己躲过了,总不能让孩子去尝。掩月也没奈何,只能是封了孩子为世子。

    眼下,景阳又快临盆了,经过她自己还有文松子的诊断,确定是个女儿,把宋嘉历欢喜得不得了。儿女双全,当即他就下了决定,等女儿出生就请封公主——儿子不当太子,可以规避皇权;女儿做公主,那是十足的尊贵。他的女儿,要放在心尖上疼。

    说到谢,往事瞬间又涌上心头。景阳端起茶杯浅啜,还是那个味道,此时却换了心境——当年走到绝路,是回头力挽狂澜还是决绝斩断情缘,她不知该怎么抉择,是招云用自己的过往给了她答案。才有现在,才有将来。

    该谢。

    回忆纷杂,景阳不知该从何说起,抬头看看招云,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肚子,忽然觉得世上所有的幸福都已经降临到她身上。

    握住他手,景阳道,“我的秘密就是,我曾经想过放弃你,但,舍不得。”

    所以回头,救他,爱他。

    宋嘉历也明白了,这一句话就足够了,还有什么可问的?两人经历了多少生死磨难,才雨过天青。秘密,他也是糊涂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哪还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夫妻两个深情对望,招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咳嗽两声,“咳咳,你喝这个茶,没喝出点别的感觉来?”

    景阳怔了怔,又喝了口,“甘甜沁人,入口回香,应该是高山云雾下采摘的,还应该是擎着朝露的叶片……很好。”

    招云的茶,自然很好,景阳实在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了?”招云果然有些失望。

    景阳摇头,她是个老实人,再让她编些溢美之词出来,是不能够了。

    宋嘉历也疑惑,拿起茶杯来尝了一口,重述了遍景阳的话,又补充道,“我娘子的评价很中肯了,不知道前——姑娘想听什么?”

    这人……还真是不大会说话。招云撇撇嘴,道,“我这些年来也没闲着,上了年纪,就容易想起旧事。我想啊,云针,出自我,怎么也应该由我破解,所以,在你走后,我潜心钻研,总算让我有所获,以后也可以安心闭眼了。”

    招云饮了一口茶,嘴角的笑藏着若干年的苦乐悲欢。善始善终,终于,她解了心结。

    云针存世,终究是害人不浅;至于生老病死……早就随着大火消散了,她终于什么牵挂都没有了。他,还等着她吧?

    招云,揖风,风卷云不散。

    景阳心头又是一阵翻腾,云针啊,这确实是一桩要紧的事。很好,往事能够了结,很好。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事不关己并不感同身受了。”招云摇摇头,饮尽杯中茶,定定地看着二人。

    没……没有啊……景阳有种心事被戳破的感觉——虽然不应该,但是对于招云的往事,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年来看淡了许多东西,真的很难再如当年一样,随时热泪盈眶,毕竟——

    转头看向宋嘉历,毕竟,她已经这么幸福了。

    “唉,算了,还是直接说吧,看你们俩眉目传情,真是给我添堵。”招云起身,拍拍围裙,“云针的解药,消融的是深入血脉的毒刺。大概是上天的意思,让这法子别有用途——那小子运气好,半死不活的时候遇到我,不早不晚,刚好用上了解药,保住了性命。他昏迷的时候呓语,说起你俩的名字,又念叨什么棠束,我想大约——”

    “是玉均!”两人心中翻覆,猛地起身,齐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是玉均,那个身负重伤悄然离去的玉均……成全了他们,苦了自己的玉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