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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又不舍。
眼泪终于划过颊边,姜离月明仰面躺着,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那时候,母后也像这样睁眼看着穹顶,无力又绝望吧?
耳边,平度还在继续说,“皇姐,你怎么不早些嫁人呢?若是早些,我们姐弟也不会落到这一步。”
接着又有温热的东西落到她脸上,事到如今,平度还会为她落泪么?已经分不清是他的泪还是她的泪。
可笑啊,她,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朕怕极了。你明知道朕怕,还一步步把朕往绝路上逼!”年轻的皇帝忽然激动起来,起身,背手俯视她,仿佛看一枚草芥。
逼他?她逼他什么了?她督促他读书进学,无非是想让他早日做一个好皇帝,这样,是逼他么?
“先是襄王,再是你,为什么朕身为真命天子,却始终要看你们的脸色?”姜离平度的神色狰狞起来,脑海中宗庙三年不见天日的时光让他疯狂。孤独无助,害怕到心肝震颤,那时候他便想,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做主,不用仰人鼻息。
终于,襄王倒台,他被迎入都城,成为皇帝。然而,他却还是要畏畏缩缩。长姐,整整三年都不管他死活的长姐,声名都坏透了,怎么就不甘心和一般的女人一样,嫁个男人,然后退出权力的中心呢?
说什么想再见到月船上的美人,这借口简直可笑!在她心里,永远只当他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无知孩童罢了!凭什么这样操控他、摆布他?他可是皇帝,整个容安的主宰!
没想到后来还真遇到了她所说的那个美人,身在教坊,唱念一流,却也不过是个卑贱的伶人。这样的人,却贴身带着一块纯金的长命锁。姜离平度在宫内宫外耳目众多,这样的异事自然瞒不过他,前后关联,他便在心底有了计较。
遣人接近,然后告诉容辞树,他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便是襄王郡主,而今已被长公主谋害至死了。
民间关于长公主的恶闻不少,加上对方“证据充足”,容辞树便不疑有他,想方设法要为无辜受害的“她”报仇,然后又得了姜离平度专门提供的机会,入宫,一步步地接近她。
可惜,她认出了他,他却怀着错谬的怨恨,亲手杀了她。
“心很疼吧?”平度又重新蹲下身,凑到她耳边说,“被爱人所杀,诛心之痛……原本可以不必如此的,皇姐,都是你逼我的。”
近乎自言自语,姜离平度道,“这几年间,我给了你无数机会,你却不肯珍惜——若是你肯放手,好好地选个驸马嫁出去,那么我们便是一辈子的血脉至亲,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惜你舍不得放下权力;三五天便吃一次的莲子羹,本来那里头药散的剂量足够让你悄无声息地离去,安乐又体面,可你偏偏命大……朕没办法,祖宗在上,朕不能染上残杀手足的罪名,那么,刚好又有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朕面前……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皇姐,这是你教朕的,你看,朕了断了,这样好么?”
好啊……好极了!
姜离月明已经动弹不得,说不出话,余光里也已经看不到他,罢了,不找了,这一生的匆匆际会终究是错过。
挣扎着抬起手,扯住平度,最后乞求,“太师……不是我的……势力,放过他们吧……把我和他,合葬……求你……”
既然平度存心除去她,那么定然不会留下后患——可其实,她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他的后患的呢?几年辛苦筹谋所得,都已经交给他了。
“贱人果然都是同类相合!”平度像是嫌恶极了,挣开她的拉扯,猛地起身,大步走出宫殿,始终没有回头。
贱人……她亲弟弟说她是贱人?
罢了,这一世,由他们说去吧。
姜离月明迟钝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腕上的一点红砂像一颗星,像一滴泪,像一点光,渐渐地在眼前晕开,成为茫茫的雾罩。
在这雾中,她终于看清了父皇的长相。
她的父皇,姜离谷。
------题外话------
太师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因为看见了小月亮手腕上的守宫砂啊……到底是严师慈父
这一章,甚至这几章,都是小月亮为主,到最后,大家明白小月亮的身世了吧……还有为什么公羊谷一见到她就出各种意外……因果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