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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宛忽然想起老神医出门前提及过的潍城穆府,“远兮哥哥今年也要去?”
宣纸上一个“是”字。
也不知与那穆府有什么纠葛,明明察觉到双方的各有警戒,却仍是一年年的去制药。五年前他们中途拐去潍城,正是因此。
三日后几人到达潍城,因是并非什么好结交的人,故而花瑾言便在城中住了客栈并未跟去穆府。
与五年前别无二致,一样孟浪的穆锦儿,一样客套的穆家人,不同的是这次得由她来说些客套话了。
“哎哟,怪我眼拙,几年前竟没认出来是个标致姑娘家。”
叶清宛端正起来,装出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穆小姐无须在意。”
目光在二人之间扫动,“倒是可惜了安大夫,竟伤了嗓子。”
叶清宛见安远兮面色如常,自知他早已习惯,“无妨,不碍行医。”
穆锦儿惊奇,知叶清宛不过十三四岁,又是在深山待得五年,说话间竟如此古板不肯多言,一句话结束话题让她一时间不知怎么接才好。
“穆小姐可知穆念之?”
“是我家侄女。”她有意从叶清宛口中套话就多言几句,“我这小侄女被家人宠坏了,任性的很,非要学人家行走江湖,现在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叶姑娘怎识得?”
“有过一面之缘。”倒是可以断定那流言真是从穆府传出的了,叶清宛不大高兴。
说话间几人入了席位。
当年太小,叶清宛不愿得留意,此次见得四人,除了为首的穆家大老爷外其余三人她都懒得记,陪在安远兮身边安心吃菜代答两句罢了。
“几年未见,安老弟风姿卓越,更甚之前啊。”
安远兮端起一杯酒,轻抿一口示意。
“老神医近来身体可好?”
安远兮点头示意。
“安老弟此次出山有何打算?”
安远兮朝东北方遥遥一指示意。
……
几个回合下来穆家人也自知无趣,目光在叶清宛身上扫了扫却始终开不了口。首先,即便叶清宛是医者但也还是个女子,没得主动开口向女子搭话示好的道理。其次,虽说她年纪尚小,却是别人家的弟子,更有个在朝为官的老爹,没得能托大向寻问后辈般问两句。这一顿饭吃的是兴致缺缺早早散场。
制药倒是与上次一样。二人由穆锦儿引去小院,小院乃独间,只有正对门有间房,两边都是突兀的高墙。墙边码着整整齐齐的木材,而院中一溜摆着十只药炉,炉火正烧的旺旺的,一旁还有个装满水的大水缸。叶清宛跟着踏进了房间里,里面一面墙的药柜,大药臼、小药臼等制药工具一应俱全。
当年大约莫是因为带着叶清宛在身边,往年要制个两三日的药,一日就制成了。那会儿年龄小,还不懂得药理,一点忙的帮不上,就那么枯坐着,欣赏着安远兮一丝不苟尽心竭力的神颜。
两人相处多年,默契度不是一丁半点,配合起来谨而有序不慌不乱。
渐渐叶清宛察觉不大对,这一味味配合起来……倒是毒补参半,想起双方并不交好,是故意为之?望着安远兮严而淡然的侧颜,算了,做完再说。
中途仿佛听到了院门有点动静,叶清宛跑过去拉开门缝一看,穆锦儿领着食盒小心翼翼的站着外面。
穆锦儿瞅到门缝后面圆溜溜的眼睛笑了,轻声道:“叶姑娘,我来给你送吃食。”
叶清宛琢磨着,是吃还是不吃,五年前她吃了没?不记得了。
穆锦儿见状又笑了,“安公子往年来府上制药都是废寝忘食的,也跟仆人说了不用准备省的打扰。这两次带了你过来,我寻思着,你正长身体呢怕是不能饿着,就给你送了点过来。”
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觉得饿了。叶清宛摸摸肚子,从门缝中伸出手来。
穆锦儿看那白嫩嫩的小手,将食盒递了过去,“小心,可拿稳了。”
叶清宛缩回手,食盒却太大被门挡住了,无奈只好将房门开大些。一抬头,瞅到穆锦儿向院内探望的目光,撇撇嘴快速关了门。这院子既没有仆人打下手,又关着门,不用想也知道安远兮不想让他们接触到太多。
就势坐在院门的廊檐下,将食盒内东西都端了出来,顿时饭香四溢,一闻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再瞅瞅安远兮依旧一无所觉,想着,这穆锦儿说的大概是真的,不管了,自己先吃,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不久又听到院门有声响,也不予理会。又听到穆锦儿细细的声音“叶姑娘,我来收食盒了。”
叶清宛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给她窥探的机会,任尔呼喊,我自毅然不动。那边貌似怕惊扰到安远兮,只敢小声的喊上几声,见怎么也喊不到人也就作罢了。
待叶清宛再睁眼时,天已发暗,原来是吃饱后依着柱子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动,才惊觉浑身酸麻的不似自己的,嘶嘶的直吸冷气。瞅瞅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裹上了安远兮的外袍。
院中炉火已经熄灭,只房中点着蜡烛。苍穹已染上浓重的深蓝,繁星在未尽的日光中若隐若现,安远兮正站在门前,已暗下来的天色模糊了一切,而房内烛光却恰恰勾勒了他挺秀高颀的身形。
叶清宛迷糊间竟看痴了,只觉像镀了金的菩萨,不禁发笑。
安远兮闻声走来,蹲在她面前,目光似是在责怪,“你这小丫头,竟在这种地方睡着了。”
叶清宛皱眉撇嘴,夸张的吸着冷气叫道:“嘶嘶,酸酸酸疼疼好麻……”
安远兮伸手替她揉捏胳膊,到底是医者,揉捏起来轻柔而有力,配合着掌心传来的热度,叶清宛只觉舒服极了。
“远兮哥哥,这是什么药?”
安远兮拉过她的手,画画写写。
大意就是将人二十年寿命压缩至十年使用,以达到时刻保持巅峰状态的目的。
叶清宛不大赞同,有违医者之道。
“还人情”
“你是说,师爷爷欠穆府人情?”
“不是他,是我。”
叶清宛好奇,老神医说过今年刚刚好是第十年,十年前安远兮不过十二三岁,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还个十年的人情?
安远兮拉她起身,不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