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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似乎是穆府赢了。
叶清宛有些看不懂了,只看到那个被拳头打的很惨的人被抬了下去,而穆念之的三叔安然无恙的绕场三周。
那便应是穆府赢了吧?她只觉得脑袋有点空空的,有点木木的,还有些傻乎乎的。
接着便是个身着白底镶黄边劲装的青年上场了,这应是金义山庄代表。还有个不识得的青年与之对阵。
忽然有人挤到身旁,叶清宛扭头,见着是陈义。
他开口道:“小姐,公子喊你过去。”
兴许是周围呐喊声太过高亢热烈,这一句平平的话语听在她耳中仿若它世而来,有些虚幻,有些难以理解。
叶清宛看了看时越,在刚才陈义过来之时,他已悄然收回了手掌。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场中的争斗,似是对刚才的对话一无所知也并无所感。
她点点头,顺着陈义的指引走出了人群,走到了老庄主身后,在花瑾言身边站定。
花瑾言回头,牵住她藏于狐裘中的手掌,问了句“冷不冷?”
或许是冷的,面上被寒风吹的冰凉一片,又或许是热的,似是燥热不堪。
她看了看人群中亢奋异常手舞足蹈的穆念之,却没有寻到穆念之身边的时越。“不冷。”
花瑾言将她的手掌捏了捏,吩咐陈义去寻个小手炉来。
她笑了两声,道:“这么庄重的时刻你还有心情管这个?”
他没再说什么,松了手让她把手掌藏紧些,又替她拢了拢狐裘,这才将目光重新朝场中投去。
毫无悬念的,金义山庄胜了。为了公平起见,穆府与金义山庄的争斗放在了下午。众人四散开去,各自觅食。
忽觉有人在望着自己,叶清宛四下寻去便见马柯思抱着小娃娃立于不远处,似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怕小娃娃的病还没好,这便连忙走了过去。
马柯思先是给她道了谢,而后便是道别。原来二人离家已久,今日大会结束后就走,故而来匆忙道个别。
只不过刚才看她立于老庄主身后,一时摸不透身份,不敢随意上前罢了。
这一路寻来,她与马柯思相处甚是融洽,而古时交通不发达,这一别怕就是永别了,心中还真有几分不舍。
二人闲话一阵后,马柯思突然道:“叶姑娘,时兄弟身份怕的确与你相差甚远,可人却是好的。他与我们那院中的白衣姑娘真的没什么,不过是贪图几口吃食罢了。这世间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能寻个体己的人不容易,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马柯思这话说的叶清宛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想开口说你误会了,却也只是喃喃了两声。
看着马柯思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忽然意识到或许时越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上一次分别还是八月份在鄞州城,转眼已是十一月隆冬时节了。
她寻了一圈,意外的发现时越正和老庄主说着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远看气氛倒是融洽。
下午她躲回了小苑,任由穆念之口绽莲花也是不为所动,坚决不再出门了。
她躲在被子里捂着耳朵,却怎么也是堵不住那些呐喊声。她闭上眼睛,却也是翻来覆去的折腾自己。
最后陈义来了,说是金义山庄胜了,老庄主摆宴,花瑾言喊她一同前往。
晚宴摆在主殿,这也是叶清宛第一次进主殿,用以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也不足以形容它的壮阔。
老庄主将她上下打量打量,开口道:“你便是那欧阳老头口中‘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小丫头?”
叶清宛微微有些汗颜,尴尬的回道:“正是。”
说到底欧阳炜也是她师爷爷,心里即使有再多吐槽,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跌了他的面子,故而没有任何反驳。
老庄主笑道:“这老匹夫的卦象向来不准,丫头你不必放在心上。”
叶清宛抿抿嘴,不知该如何作答。是该认同老庄主的话,说自个师爷爷卦象的确不准?还是该反驳他,说师爷爷的卦象很准?不是打自己的脸便是打欧阳炜的脸。可这老庄主言下之意却是宽慰自己,她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那边进来几人,恰好解了她的围。
来着不是他人,正是穆府的几位,穆念之也在其中。
林望之见着穆念之猛的想站起来,却被金一鸣按住了肩膀。
神奇的是时越也在宴上。
暗流涌动的氛围被推杯换盏的热闹掩饰的干干净净,叶清宛也不管其他,只与穆念之遥遥相对举杯示意。
二人觥筹交错间喝的不亦乐乎。
待花瑾言发现时,她早已喝的面红耳赤,眼神迷离。朝花瑾言道:“我出去透透风,清醒清醒。”
穆念之也跟了出来。
二人立于廊下,吹着凛冽的寒风,将喧闹的宴席抛之脑后,似是清醒了些。
不过顷刻,有人走来。
叶清宛扭头,见是林望之,随即拱了拱穆念之道:“别走远了,这山上狼多。”
穆念之啐了她一口,红着脸扭捏着朝林望之走去。
隐约间能听到二人似有争吵,林望之问:“为什么?”
渐渐的争吵声越来越远,杳不可闻。
她找了个柱子躲着风,悬着双腿坐于廊下,思量着马柯思今天的话,喃喃道:“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忽然余光一闪,一个人影于她身旁坐下。
她扭头静静的看着时越,老实说,无论是从样貌上还是本领上,他的确有做浪荡公子的资本。一副俊朗的面容,一张仿若天生的桃花笑脸。
可是她看不懂他,从始至今,从未懂过。而他,也从未向她表明心迹过。也许是不愿,也许是不能。
你不说,我自然不会懂。我不懂你,那便是天堑般的隔阂。
远处的积雪无人清扫,厚厚的一层在月夜下泛着莹莹的蓝光,起起伏伏间仿若碧海,若云烟。
她开口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时越歪着头,似是疑惑道:“叶妹妹,我不是你们中原人,不懂你们的诗句,这是什么意思?”
叶清宛道:“一首送别诗罢了。”
时越奇道:“送别?给我?谁说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