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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一阵闲话后,正欲离去时,安远兮将她拉住,在纸上写道:你似心有郁结?
心有郁结?
叶清宛看着这几个字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当年在叶府,他便是说:“小丫头,你似乎心有郁结?”
她便巴巴的把禁足的事说了,有说了自己要游历天下的愿望。他这才说道:“可愿随我回君山?”
倘若他当初没说这几个字,她是否就不会说一些打动他心思的话,是否就不会随他回君山,是否就不会有那五年难以割舍的朝夕相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关心她呢?是身为医者观察入微的职业病么?
叶清宛摇摇头道:“分别的那半年,我心里的郁结便是你,如今见着你,便好了。”
安远兮听着,她还是如同往日那般的没正经,总以调戏自己为乐。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有些东西好像在他不知道的瞬间改变了。
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身边远去,离开了小院。
叶清宛出了枫林院,拐了个弯朝岳绮烟那里去了。
岳绮烟的身孕才刚刚三月有余,还不算稳了。
这古时算日子不像现代按最后一次大姨妈来算,而是算同房的日子。
岳绮烟羞红了脸说,正是武林大会后老庄主宴请众人那日。
叶清宛叹气望望天望望地,这古代男人都这么没责任心的吗?优生优育没普及吗?那一阵子金一鸣可时常饮酒诶!不能把生孩子这事就推给岳绮烟一人身上吧?
岳绮烟对于叶清宛昏睡三日的事情有所耳闻,女人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了些,此时见叶清宛对她并未有什么不满或怨恨,心中欢喜不少。
正巧韩君笑和穆念之也来了,叶清宛连忙拉着二人给她们普及优生优育的重要性。
穆念之听了小脸通红,直嚷嚷着:“羞不羞啊你!我和望之还没……我们还没……”
韩君笑却听的津津有味,打断道:“这么说,我跟表哥压根就不能成亲?”
叶清宛一愣,这可就涉及遗传知识了,说太多也解释不清,结结巴巴的开口,“是,是啊,因为……”
“因为”二字刚说完,就被韩君笑打断。她道:“行了,知道不能成亲就行了,别因为这因为那的,我信你。”
叶清宛汗,心道:你这盲目崇拜可要不得呀。
岳绮烟见众人闹作一团,心下也欢喜,手掌轻放在小腹,只求这一胎能安稳,一家三口能安康即可。
三月底,岳绮烟的胎儿终于稳了。
安远兮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可以腾出时间来看看徒弟了。
他那个小徒弟,自那日到他院中来过一次之后,便再没出现过。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不说在君山,即便是在叶府时,她也是每日抽空到他屋内磨磨蹭蹭好久才愿离去。
而现在算算,已是快半个月没见过了。
待冬灵领着他到冷筠苑时,遥遥就见有两人撅着屁股蹲在竹林里吭吭唧唧。
走近了些便认出来,正是叶清宛和秋灵二人。她们还没发现二人的到来,只一个劲的在找些什么。
就听叶清宛说道:“这么鲜嫩的竹笋不吃多可惜?还下山采买什么的,多浪费钱。”
秋灵也是玩性大,正挖的起劲,“小姐,你可真厉害。”
“那是自然的啦~这一身挖笋的技术可是跟我师父安远兮学的。”
安远兮虽站立于她身后,却也能想象她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冬灵轻咳出声。
二人听到回头张望。
安远兮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下巴上还沾了些泥土,傻乎乎的。含着笑,伸手替她将下巴上的泥土擦掉。
而后卷起袖子,再将袍子的下摆塞到腰带上,蹲下身子拿过她手中的小铲子挖了起来。
叶清宛呆呆的看着他,她躲了他近半个月,有时自欺欺人到以为都把他给忘了。
此时见他蹲于自己身边,额发轻垂,动作利索,似是与在君山的那些个春季一样,带她上山下河,采药捉鱼,种药除草,感受着生活与朝气。
不一会儿,安远兮便挖了一小堆出来,用小背篓装着,提到冷筠苑里去了。
秋灵看着慌忙跟上,待到苑中忙去打了水来给二人清洗。
叶清宛低着头,踢踏着脚尖跟在他身边。
安远兮感到有些奇怪,有些纳闷,不知道他这个小徒弟怎么了。虽说五年朝夕相处,可他从未见过她闹别扭的模样,不知缘由,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只无声叹息了下,扯过她的手按到水盆里,像她小时那般细细的揉捏着,替她洗去泥土与灰尘。
叶清宛心头有一丝发苦,前些时日,当他拒绝肢体接触时,自己不开心。现在看着他这般熟稔的为她洗手时,同样不开心。
不同的是,现在的不开心是因为,察觉他只把自己看作亲手养大的小娃娃罢了。平日里也只有家人该有的那种程度的避嫌,而像这般细致的洗手,却是照顾一个不听话的妹妹?
秋灵见二人如此,悄悄退出了门外。想了想,唤来冬灵守着,自个跑去找岳绮烟去了。
安远兮拿了帕子替她将手擦干,又拿了牛乳香膏替她细细摸匀。小手摸起来柔若无骨,嫩滑异常,心下大为满意。
叶清宛却淡淡开口道:“师父,我今年过了生辰便及笄了。”
安远兮手下动作一顿,看着手心里的小手,一瞬间如烙铁般灼伤了他的手。
抿着唇,微颤着松开了她的手。心中有些不舒服,不明白怎么了,她何时如此正经的叫过自己师父了?
叶清宛见他似有些低落的模样,深呼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感觉,又开口道:“这些时日,你怕是累坏了吧。今日我便让秋灵冬灵用那鲜笋做些菜,吃了再回吧。”
安远兮点了点头。
饭桌上,他口不能言,而叶清宛也是格外的安静,这一顿竟是有些食不知味了。
他实在是苦恼了,这不过才半年,怎么自己养大的小娃娃,他反而有些看不懂了呢?竟感觉离自己那般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