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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之后,云层慢慢被风吹走,阳光便透过稀薄的云层倾洒下来。
叶清宛在花瑾言那里用了饭,见天色渐亮放晴,便想着去岳绮烟那里看一看。
昨儿秋灵似乎一夜未归,说明岳绮烟的情况怕是不大好,便托陈义去她房中寻双鞋子来。穿上后便拧着裙子往岳绮烟那里去了。
雨后的空气甚是好闻,不止花草,似是这空气都被洗涤了一遍。少了些凡尘浊气,让人耳聪目明,如被通了窍一般。
经过枫林院时,她特意看了一眼,院中空无一人,晒在架子上的草药也并未收去,淋了场雨怕是全废了。
看来岳绮烟的情况的确不大好,否则安远兮若是腾得出手,是绝不会放着草药不管的。
叶清宛赶忙走快了两步,待进了院中,与金一鸣迎了个正着。她瞅着金一鸣是一副要出去的模样,急忙问道:“岳姐姐怎么样了?”
金一鸣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转瞬又恢复以往正儿八经的模样,开口道:“还算安稳。”
然后就绕过叶清宛,出了院子。
她扭头看了看金一鸣离去的背影,这或许就是嫁给成功男人代价吧。没法时时刻刻的陪伴着自己。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春灵在守着,她见着叶清宛进来忙迎了上去,悄声道:“叶姑娘怎么来了?”
又向她身后探了探,“秋灵没跟着?”
叶清宛摇摇头,“没见着秋灵,岳姐姐怎么样了?”
春灵回道:“这才睡着不到一个时辰,昨儿夜里可把安公子忙坏了。我们也不懂医术,只听他说怪凶险的。”
说完便叹了一口气,而后似想起什么,微微露了笑脸,道:“幸而少庄主疼夫人,也陪着守了一夜。还背着夫人对安公子说,倘若真的凶险万分,那便保大。”
叶清宛听着不由点了点头,想这金一鸣还算是疼老婆的。反正这古时男人三妻四妾是合法制度,倒不如劝岳绮烟想开点,让金一鸣和别人生个孩子?
“知道岳姐姐平安就好,既然睡了那我便回了。我师父是回枫林院了?”
夏灵点了点头,道了声“是”。而后恍然道:“安公子回时正下着雨呢,也不知可有人想起给找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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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宛进了屋,就见安远兮鞋袜未脱斜躺在床上。
便走过去摸了摸,大概是因为两院离的近,故而衣裳虽潮却并未湿透。倒是头发黏成了一缕一缕,有些卷曲的铺在床上。
她伸手推了推,又喊了两声。
安远兮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来是累极困极。
叶清宛开始扯他的腰带,脱他的外袍。好在古时的衣服都是宽大版的,两只胳膊从袖口掏出后,便只要推着他翻个身就可将压在身下的外袍退去。
到底是熟睡的成年男子,如一滩烂泥,又重又软。推着腰肩膀不动,推着肩膀腰不动。
她开始累的气喘吁吁,跪坐在床边有些微微泄气。待最后一次尝试时,却被安远兮长臂一扒拉,将她给压上胸腔上。
叶清宛有些惊愕,脸上贴的是干燥的中衣,耳旁是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她抬了头向上望去,安远兮微眯了眼,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帐顶。脸上有一些迷茫和困倦。
她又推了推,“远兮,把湿衣服脱了再睡。”
安远兮的眼球稍稍动了下,搂着她一个转身,接着便把外袍扔到了地上。
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然后便闭了眼,三五下后,又停了手,似是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幕叶清宛何其熟悉。
当年她初上君山时,因为舟车劳顿病了一场,又因山中鸟兽众多而夜夜噩梦。
他便是如此搂着她,哄着她入眠。
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即便刚才自己压在他身上,他的眼中也没有一丝男女之间该有的羞涩或是情欲。
叶清宛微微抬了头,见着他安宁的睡颜,不忍心惊扰。便挪了挪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感受着他呼吸间起伏的胸膛,也沉沉睡了去。
再醒来时,已是华灯满院。
床上也只有她一人,叶清宛下了床出了里间。
堂内几盏烛灯如豆,静谧无声。
就见安远兮一动不动的坐于桌边,似在想着心事。面前放着几样小菜,一大盆粥。
余光突然扫到一道白影,便回过神来。见他的小徒弟正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头发有些散乱,脸颊上有些睡觉时的压痕,眼睛也是似醒未醒般的蒙着一层雾气。
心跳忽然快了两拍,她的这般模样与自己几年前曾见过的一模一样,却又似乎不是一模一样。
说不出哪里不同,可这种不同又不容忽视般的扰动着他的心跳。
安远兮抿了抿唇,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吃饭。
见她行走间露出光洁的脚丫,心里不免开始责怪她不懂的照顾自己。却也知她不喜鞋袜间的闷热,便将自己衣袍撩起了些,露出深色布鞋,示意她将脚丫踩到鞋上,以免青石地板寒凉入体。
叶清宛于桌边坐下,双脚交叠相搭于他的鞋上。给他和自己各盛了碗粥便开始吃了起来。
粥是小米粥,应是熬煮许久的,浓稠软糯,泛着稻米的清香。
“过些时日,我要回家一趟。”
安远兮听着,微微皱了眉,蘸了茶水写道:“绮烟这边我暂时离不开。”
“没关系,我独自回去即可。”
虽说安远兮本来也是这般想的,自己抽不开身,只能让她独自一人回去。
可此时听她如此波澜不惊的说出,反到有些手足无措了。大半年前他这个小徒弟对待离别还是万分不舍,此时竟是可以淡然的说出这几个字。
难道真的要同师父说的那般,一点点远离划分关系吗?
他心中有些微涩,以前觉得是小徒弟离不开自己,现在倒是自己离不开小徒弟了?
屋内一时间只有碗筷相碰之声。
他写道:好,路上小心。
叶清宛看着那几个字,没有出声。
北地干燥,又是五月入夏,最后落笔的“心”字渐渐水迹干透,消失不见,接着便是“小”字。
到最后“好”字的水迹也消失殆尽,桌面干干静静仿佛从未有过痕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