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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兮仰着头看着那寒光四射的砍刀直冲面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心下也是一紧,双手不由自主的也向那砍刀迎去。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待安远兮回过神来时,那黑衣人已是扑到在地动弹不得。而自己正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双手之间夹着那把大砍刀。
“哐当”一声,安远兮将那砍刀扔到一旁,忙上前去给岳绮烟松了绑,又给春灵松了绳子。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安远兮将手指往岳绮烟的脉上一搭,心脏瞬间就提了起来,也管不了许多了,用手指蘸着地板上的血水迅速写道:产婆、神医、备药。
而后将岳绮烟抱起放到了榻上。
春灵、夏灵、冬灵分配好工作快速的散去了。
岳绮烟悠悠的睁了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安远兮正守着自己,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痛,远兮,我痛。”
安远兮握住了她的手,心中也是焦虑不已。他是医者,只知道她要生了,她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可他不是产婆,这个时候也只能干着急。
夏灵、夏灵很快将产婆和欧阳炜请了过来,不但请了这二人,还有大批的护卫也过来将小院团团围住。
夏灵道:“有贼子夜袭!刚才那两个不过是打头阵!”
产婆和欧阳炜上前查看,都说不行了,马上就要生了。
一个让人快速去准备热水剪刀等生产用品,一个让人去取人参等极贵重的药品给岳绮烟含着,吊着命。
好在岳绮烟的小院什么都有,有那些护卫守着外面倒也不影响里面的生产。
欧阳炜将安远兮拉到一旁,道:“你给她诊过脉了?”
安远兮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欧阳炜也凝了神色,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有三分把握呀。”
安远兮天资聪颖,行医年头虽短可医术却是十分精通的,他自是在诊脉的那一刻便知道是此结果。只不过此时听欧阳炜亲口说出,便是将那一份自欺欺人也打碎了。
他低垂了眼眸,将自己隐入一片黑暗。
欧阳炜叹息了一声,便不去管他,转身去看岳绮烟去了。此时说什么都不抵病人要紧。
小院外渐渐喊杀声四起,激的屋内烧水的丫鬟婆子直打哆嗦。
产婆不住的给岳绮烟打气,“夫人,吸气,咬咬牙,用力收缩。”
可她的呼痛声却是越来越弱,春灵在一旁端着大补的药汁,趁她不宫缩的时候就给她灌两口。
这边只要一躺下,那边参片就塞入口中含着。
欧阳炜在一旁不停的调整着药方。这个岳绮烟呀,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当年他那小徒弟嗓子是怎么哑的他会不知道?只不过是看安远兮不想说而压下不提罢了。
现在又搞出这一出,她岳绮烟什么个身体状况自己不知道吗?当年靠多少极品药石吊着命的,为了救她,自己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徒弟跪着求了自己几天,就是为了取那穆府的药引。
而自己也是心软,让安远兮自己去同那穆府缔结了约定,为穆府制了十年有损医德的药丸。
本以为十年期过,岳绮烟也已嫁做人妇与安远兮再无瓜葛。可那叶清宛却偏偏来掺和一脚。
打从叶清宛那得知岳绮烟的状况时起,他便是怕会有这一天。
当年安远兮说“你是我第一个病人,倘若连你都治不好,那我便放弃行医了。”
他这个小徒弟,天资聪颖,天赋极高,却也是少见的偏执,说一不二。
你说说自己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弃行医吗?
都说儿女是父母债,这徒弟又何尝不是向师傅讨债的?
安远兮办不到的事情他便是豁出了老命也要给办到!
可现如今要与天争命是真的难到他了,你说说这岳绮烟,自己想生就生,还说什么相信自己相信远兮。感情你愿意拿命去赌,可你问过人家愿意陪你去赌了吗?
医者对于自己的病患都会有一种责任感,倘若岳绮烟没有赌赢,她有没有想过这将会给医者留下怎样的影响!轻则自责萎靡,重则郁结于心懊枯而死。
欧阳炜的面上一时发狠一时无奈一时叹息一时愤恨,配上那院门外的喊杀声,直看的旁边熬药的小丫鬟更是心惊胆战。
院外也是一波又一波的贼子袭来,那些身着白底金线绣纹的护卫们身上早已看不出一点干净的地方,个个浴血奋战,鲜血将那些白袍染红,将那些金线中填上血色,便是如火色一般,燃烧着他们誓死护卫的内心。
院内,也是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那些血水四散的血腥味与院外的混合,似是让人分不清到底哪边血流的更多,哪边更是惊心。
产婆的催促声渐渐嘶哑,红烛渐渐燃尽,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院外的袭击终于散去,那些尚在的护卫们互相搀扶着,面上露出的劫后余生的笑容。那些拔尖的护卫们已被金一鸣调出攻击穆府,只剩下他们这些半上不下的人,索性他们今儿守住了院子,不愧对少庄主,更是证明了自己。
在春灵等人小声的啜泣声中,忽又一声微弱的孩啼。
安远兮听到了这声孩啼,微微侧目,开始朝那主屋移动脚步。
继而便是产婆欣喜的“生了!生了!”和春灵等人骤然更甚的哭喊声传来。
“夫人!夫人!”
欧阳炜闪身拦在了安远兮面前,伸手摇晃着愣神的安远兮,训斥道:“你清醒一点!”
安远兮的表情有丝丝松动,眼眸中稍稍恢复了些神采,他将目光移到欧阳炜的脸上,带着疑惑。
欧阳炜神色苍凉,朝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是为师无能无力……”
安远兮一个踉跄,望了望那哭声震天的屋子,又望了望双目通红的老神医。最后转过身,一步一晃的朝自己的院中走去了。
待进了屋子,见着了昨晚未吃尽的长寿面。
那是他自己亲手下的,只因昨天是叶清宛的生辰,既然不能去鄞州陪她过,那他想着就吃碗长寿面吧。也不算负了那句“吃长寿面”的承诺。
隔了一夜的面早已泡发成一坨,他坐下拿起筷子,狠狠的扒拉了一大口!
面很凉,也很难吃,甚至还有一丝丝酸腐味。
便是这股味儿,激起了他的思念,他开始疯狂的想念叶清宛。闭上的双眼中满是她的音容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