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园(第1/1页)娘子赖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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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酒登时抬头看过来,眼中带着光:“真的?”棠大哥那么厉害,她也能及上?

    “骗你作甚?”

    见这孩子一脸满足,沈棠心中也畅快,忍不住追问:“可还想到什么了,跟大哥说说。”

    小酒自小流浪,最常受到打骂欺辱,还从未被人夸奖鼓励过,何况沈棠给的还是在她看来最顶尖的夸赞,也忘了羞了,捏着拳就急急表现:“还有,礼佛之人心性淡然,该是偏好些香气清远的物件,怎么会种味道那么呛人的花?”

    到现在她鼻腔里仿佛还留着那种香味呢。

    沈棠频频点头,小孩许未注意到,但沈棠五觉灵敏,靠近花坛时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想来那花香应该是用来掩盖这味道的。

    “就只有这些了。”

    小酒扭着手指期期艾艾的看过来,沈棠也没让人失望,笑着探手揉了揉人发顶,道:“我们小酒真不错,走,大哥给你挑个奖励。”

    这倒是意外惊喜了,小酒眼中那点忐忑尽数被喜悦挤了出去,蹭了蹭罩在头上的大手:“谢谢棠大哥!”

    看她猫儿似的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沈棠也觉像是被那喜悦沾染了般,两人身影相偎,仿佛与这街道与其他人都隔绝开来,自成一隅。

    因着头一天小酒出人意料的表现,两天之后徐令杰相邀,沈棠便又把人带了去。

    不过这次可不是因着曲谱之类的风月事,两人聊过几句,徐令杰突然话锋一转:“沈老弟谈吐见识非同一般,不知可有功名在身?”

    沈棠心中微动,面上却摆出一副苦相来:“徐兄看我是博学多识,家父看我却是不求上进。”他拱了下手,自嘲道,“惭愧,小弟只属意于山川风土,实在做不了锦绣文章,到现在不过是个秀才。”

    “贤弟实在过谦了,建功立业何止就科考一条路了?关键还是要有伯乐相看。”

    “徐兄说的是。”

    徐令杰自觉做够了铺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好整以暇道:“那不知,贤弟可有意为知府大人效力?”

    “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小弟……”沈棠本苦着一张脸,话至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过来,“徐兄的意思是……”

    “与我做同僚,不知可委屈了贤弟?”

    话仿若自谦,徐令杰说出来却满满施舍的语气,但沈棠显然不会在乎这个,虽说一直知道徐令杰已是囊中之物,但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的意外之喜,因此面上的惊喜倒有三分是真的。

    惊坐了两息他才猛然站起身来,冲徐令杰长长拜下去:“小弟多谢徐兄!”

    徐令杰大笑:“你我兄弟何至如此,也就是贤弟这般不重那名声,否则我这话怕还要得罪人呢!”

    他说罢起身:“恰好温大人今日就在府中,我便帮你引荐引荐,其实说到底,还是要看贤弟你的本事,够不够让温大人满意啊。”

    沈棠自又是一番道谢,便随着徐令杰出了月亮门,往前头书房去。

    “你这小厮就候在外头,省的扰了大人清净。”

    徐令杰抬手扣门前又嘱咐了一句,沈棠下意识看向小酒,怕人独自待着害怕,没想到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像是安抚他用不着担心。

    里面传来应门声,沈棠也只能压下心中担忧,做足了谦恭姿态踏进门去。

    若刚被沈棠带在身边时,单被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小酒可能还会害怕,可这些日子沈棠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既已得知棠大哥就在隔了一扇门的地方,她便没那么紧张,只站在廊下好奇地打量这院子。

    “你是做什么的?”

    骤然传来的声音让她猝然回头,就见是来奉茶的小厮,她便老实答道:“我家少爷与大人相谈呢,叫我在这儿候着。”

    小厮又打量她两眼,才匆匆敲门奉茶进去,出来时面上便看着和善了许多:“这边太阳晒,你与我来吧。”

    小酒下意识警戒:“哪儿去?”

    她对上外人不怎么笑,这话听在有心人耳中便像是挑衅。幸而她样貌清秀看着又小,沈棠又是个待人和气的,小厮不但没被惹恼,还好心指了指:“去那边亭子,能看到这边,还凉快些。”客人走了他还要赶着眼色来收拾呢。

    小酒这才放松下来,两人进了凉亭,小厮又从袖里摸出两块糖糕,递过来一块:“吃吗?”

    流浪这些年吃不饱的时候居多,虽说也被沈棠饱饱喂了十多天,但看到吃食小酒还是忍不住接了过去。

    小厮只是客气,真见人拿了眉头肉疼的一跳,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小厮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小酒眼珠一转,捏着糖糕犹豫了下,还是摸了块桂花糖出来:“这个给你吧。”

    她最是明白食物有多重要的,才心软还了一礼,不想这块桂花糖还带来了意外收获。

    小厮欢天喜地的接过去,互换过吃食后话匣子也打开了:“听小哥口音,是南边来的?”

    “这能听得出来吗?”

    “当然,与我一起被买进府中的阿园也是南边来的,说话就同……”他想了想,一拍手笑道,“同含着桂花糖一般,甜甜糯糯的。”

    “有吗?”小酒显然未觉自己说话如同那般,“许是我听自己说话惯了分不出来,你朋友呢?我能不能听听他说话?”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小厮却因这句话黯淡了面色:“阿园一年前不见了,管事说他自己逃跑了,可契约还在老爷那儿呢,他能跑去哪里?”

    小酒莫名想起花坛里深红色的花土来,一阵凉风吹过,她激灵灵打了个颤。

    紧挨着她坐的小厮看过来:“你穿的少,在这里有些冷了?”

    小酒努力想抓住刚刚闪过的念头,没理这话,又问:“你能与我说说阿园的事吗?”微顿又补充一句,“说不定与我同乡。”

    但小厮显然并未多想,显然真将阿园当朋友,见人问起便事无巨细的说来,最后生生将自己说的伤感:“可惜他一声不响就跑了,那天我听翠玉说后院跑了的人更多,府中仆役倒换了小半!老爷这么好的人,他们干什么非要走呢?”

    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