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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成林入京才大半日时间,若说都是巧合,那这人的命未免也太差了些。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中均闪过一个念头——这次的对手好像比之前想的要强劲得多。
事关朝廷颜面,这次案件不出意外过不多久就会上交大理寺,若是被那幕后之人渗透进去,岂不是会不了了之?
父子俩的谈话不了了之,沈棠心头压着这事儿,也没了出去交游的心思,出了书房后脚步一转,直接到了主院。
这几日沈夫人得了空就会叫小酒过去,今日果然也被他猜着了,一进堂屋就见小酒拿着绣绷针线,正跟着沈夫人做女红呢。
“嘘。”
对要施礼的婢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沈棠自己进了门。
他本以为照着小酒的性子肯定不耐烦做这些活计,可没想到小孩认真的紧,他在旁站了好半晌,还是沈夫人先发现了的。
“棠儿来了,正好,来看看萱萱修的鸳鸯,可真是不错。”
沈夫人开口,小酒才终于发现沈棠到了,作势就要扔下绷子扑过来,下一瞬又想到沈夫人还在看着,硬生生又控制住了动作。
还是沈棠明白她的心思,忍着笑假作欣赏绣工走到她身边,却意料之外的发现那只绷子上的针脚转色比他想象中要好许多。
他可是知道小酒从前从未接触过这类东西的,一时惊讶:“娘调教人的手段真是厉害,小酒这绣工看着倒像从小学的似的。”
“就你会说话,娘哪有什么调教人的本事,那是萱萱有天赋,头一次就能做到这样好。”
沈夫人嗔了他一声,声音中却忍不住带了笑。
看她样子沈棠便知小酒有多得母亲的欢心,心情倒是好了两分,不过心头到底一直压着事儿,没什么心情久坐,陪着人说了话吃了点果子便带着小酒离开了主院。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竹园小酒才小心的开了口:“沈大哥不开心么?”
以往不管沈棠有什么事,只要两人在一处,他总会顾及小酒在旁不会表现的太明显,因此小孩基本没怎么见过他如此神色凝重的时候。
温成林之死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更重,如今被小酒问起,沈棠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把压在心头的事倾吐了出来:“你可还记得临安城的温大人?”
小酒点了点头,不过却也记得沈大哥对那位“温大人”颇看不上,一时有些茫然。
沈棠也想起来小酒并未见过真正的温成林,便大致将“换身份”一事与她说了,小酒果然也听得眼眸大张,明显是惊呆了。
可还不等她将这份惊讶消化掉,事情便急转直下:“昨日温大人进京述职,本想来府中做客的,没想到今早父亲收到消息,说是在驿站被人……被人杀害了。”
复杂的信息让小酒的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沉默半晌才问了一句:“死的,是真的温大人么?”
果然,得知真相的总是会比局外人多想一层。
见沈棠摇头,小酒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这次却让沈棠皱起了眉。
她问:“那……是当初假的温大人的手下,就像那些山匪们一样的人,追到了京城吗?”
先前无论是沈棠还是沈元清,想的都是幕后黑手定在京中,却未想到可能是从临安城追到了京中。
不过很快沈棠便否定了这个说法:“若是从临安城追过来的,路上多的是机会下手,不会一定要等到他进了守卫重重地馆驿。”
“可是如果温大人死在荒郊野外,我们根本不会知道啊。”
小酒总觉得心中有个念头,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只能尽量将自己的看法表现出来:“就是,他只有死在驿馆中,才会第一时间被所有该知道的人知道。”
“你是说他想把事情宣扬出去?”
“对。”小酒还在皱眉思考,“沈大哥之前说幕后可能有更大的坏人,可他杀温大人是为了什么呢?”
“警告!”
沈棠猛一拍手:“温大人从密室中被救出来不算是秘密,汪林背后那人肯定觉我坏了事,可碍于我的身份又不能随意处置,所以他要等到温成林进京,再用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段将他杀害,目的是为了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此事,让我害怕,放弃追查这件事!”
而沈棠在外游历从不会宣扬自己的身份,就算温成林也是进京之后才知道他是清王府世子的,那汪林背后那人,想来应该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中的一个!
如此一来倒可以解释为什么那杀手一定要在京中动手一事,沈棠忍不住揉了揉小孩的发顶:“小酒这么聪明,真该去考个状元!”
当局者迷,没想到这事儿反而是小酒给他揭开了第一个角。
若说有谁知道他的身份,又有能力做下这么大的事,这种消息就要靠林思瑞和云楼去打探了。
沈棠暗暗定了心思,打算明日就去侯府拜访,谁想午时刚过他便又被父亲叫到了书房去。
“可是有线索了?”
沈棠难得脚步匆忙,冲进书房后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书房中除了沈元清外还有三个暗卫——王府暗卫一共九人,但从来不会一同出现,起码沈棠是第一次见三个人一起出现。
他隐约意识到情况不对,下一刻沈元清的话则印证了他的猜想。
这话不是对沈棠说的,而是对三个暗卫说的。
“这几日你们就贴身保护世子,若世子出了什么事,你们也用不着回来了。”
暗卫们轰然应诺,反倒沈棠皱眉反对:“爹,我自己能护得住自己,用不着旁人保护。”
沈元清并不是溺爱孩子的人,性格也算随和,否则也不会允许大儿子如此在外游荡,可这次他却直接驳回了沈棠的话:“没说你不能保护自己,但小六他们几个你也得带着。”
“可府中暗卫从来都随在您身边,九人各司其职,如今调拨给我,岂不是……”
“这用不着你来管!”
父子俩还从来没有如此强硬对峙过,沈棠沉默半晌,还是道:“我不习惯别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