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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猛踱出门去,夜色中已看不见陆战的身影,但他是用心在目送她离去,那颗心将一生都保留着那份已经得到了宽恕的愧疚之情。
刀子过来了,脸红红的,不是羞涩,是幸福,他身旁的铃儿依旧纯美如玉。
看着这对璧人,小猛又是欣慰又是感赞——尘世间哪,没有什么事能幸福过真情得以圆满,也没有什么事能阻挡真爱的脚步,更没有任何诅咒敢在爱的面前抬头。曾经那个撕碎人心而又不可破悔的誓言,也是败给了真爱的力量,那是一股能冲破天地人神鬼一切阻碍的力量,它才是真正不可破悔的誓言。
原来,铃儿与黑洞头人成婚后,她以死相胁、守身如玉。头人先时很愤恼,但他太爱铃儿,便开始追寻其中的缘由,后来听铃儿道出了她与刀子的苦恋,头人半是同情半是不甘,他发誓要得到铃儿的心,因为他不信自己会败给一个卑位培奴。但他后来认输了——仙尊给铃儿带来一个刀子拒服保心丹的消息。
仙尊的本意是希望铃儿认归宿命,谁知铃儿掐算到刀子毒满那天,也服了毒药。头人这才追悔莫及,告言乌山各地奇术之士,谁能救活铃儿,他愿让出尊位。是仙尊与刀子的小师叔合力救活了铃儿,可惜铃儿一心求死、不复生望。
头人寸步不离,苦求相劝。直到小师叔将刀子的实情告知铃儿,铃儿才愿调养病体。头人答应铃儿说,只要你不寻死,等你一复元,我便让你去找刀子,至于那个誓言,我已经帮你想到了破解之法。按我黑洞人陈规,你既与我行了大礼,自当跟从我的姓氏,所以你如今不再是幽月铃,而是郝月铃,只要你不怕背负骂名,我便以不贤之罪将你下赐给贱奴余光刀。可是铃儿,如果他嫌弃你了,你一定要记得回到我的身边呀……
这就是铃儿得以重见刀子的经过,现在又由刀子跟小猛复述了一遍,小猛甚是感慨,“这黑洞头人也是用情至深哪!终究说来,打败他的不是你们的爱,是他自己的!”
“是啊,”铃儿颔首道:“他之用心,雷同我当日为了延药离开刀子,都是唯愿所爱之人能活下去。头人这份恩情,我是欲报无门了……”
小猛叹而点头,刀子却连连摇头,“不,真爱只求付出,纵使他成全了我,我也不能记他的恩,否则会亵渎他的感情。铃儿,咱可以为他祈福,但绝不是因为他的成人之美,好吗?”
铃儿释怀一笑,轻轻点头。小猛当下慨然,难怪吴颜说弟弟是情魔,他刚才那番话看似简洁,其实只有他真正读懂了头人的情意。
“对了哥哥,”刀子兴奋道:“我跟铃儿说了今晚的事,铃儿说只有你能找到冥元珠。”
小猛自嘲一笑,“可惜我不是‘非常人之人’,不然怎么找不到?”
铃儿嫣然笑道:“你正是‘非常人之人’,你既知白大就是陆中天,又怎会查不出冥元珠的下落?”
小猛心头一动,脱口道:“莫非在将军家?”
铃儿扑哧一笑,小猛点头称叹,“真是一叶障目啊!不是铃儿说起,我还沉于迷梦呢!”
铃儿摇头自谦,刀子激动道:“现在就去,送走冥元珠,咱今晚就能离开这儿!”
“你被主家宠坏了!”铃儿嗔道,“你主人尚未发话,你怎可擅自作主?”
刀子红了脸,低头无语。小猛故作嗔态,“先说好了,到了真影世界,我可不想再做什么主人,我只做你哥哥!”
铃儿微微一惊,刀子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她才展颜叹道:“原来你是刀子的亲缘之主!如此说来倒能依你所言,神鬼门中,凡想得自由之躯的护奴,只要主家应允,他又能出脱此世的话,便可做个平常百姓。”
小猛一听,不由挥了刀子一拳,“你个坏家伙!以前怎么不跟我说?害我为这事伤了多少神!”
刀子嘿嘿地笑,“这是非份之想,况且我护主无功,怎敢有这越礼之请?”
“好好好,”小猛故作无奈,“在没离开这儿之前,我啥都依你的,到了那世,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刀子红着脸只是笑,铃儿却暗里叹息,不怪师父送我来这儿之前,说这主家乃是个唯爱之身。却不知师父为何叹惜他是个情笃之人?难道用情太深会令他折福?倘若不是,为何师父临别时再三警言,让我劝他放下手中之事,只可速速离去?但看如今这情形,他必不能罢手,那我究竟该劝不劝?
铃儿暗度难决,忽听小猛大喊,“不好,洪岩来电,花儿让雷言劫持了,他已追踪失败,正向我求援!”
刀子本是无措之人,惶急之中更难思量对策。铃儿略略沉吟,道:“只要花姐戴着满珠,此事便由我去周全。此时情急,还请小猛哥恕我越礼行事,你可速带刀子去找冥元珠,于丑时送还冥界后再到木屋来,咱今晚便可出脱此世,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小猛欣喜若狂,三人依言行事,行至分途上,刀子拉住铃儿,“千万小心,事成后记得到木屋等我,还有……”附在铃儿耳边,“我好喜欢你。”说完脸红成一片,眼里却有点点泪光。
铃儿轻轻挣开来,强作笑颜道:“别让你哥哥久等,我此去自会周全,但有一言你须谨记,我师父临行时说的话似有不祥之音,我猜度今夜之事于你主人不利,你随他而去才该万分小心,切不可失职啊!”
铃儿说罢,自往东面去了。刀子痴立不动,竟忘了在他身后等着的小猛,他想起吴颜悄悄告诉他的那个预言,再联想铃儿刚才话中的不祥之音,不由他悲从中生,难道去年仙尊突然现身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是真的?月神不会准我?可是哥哥又说人定胜天!我既身为人奴,自然都听哥哥的,倘若事不遂愿,至少我不能失职!
小猛哪知弟弟的心思?听他似在叹息,只以为他是担心铃儿,遂拉起他一面赶路,一面拿些笑话打岔。
刀子佯作轻松,心底的忧虑却沉如周遭的黑暗——子夜的雾气凝滞缓重,幽冥的鬼怪是否已砸门而出?他们都带着狰狞的面孔吗?或是带来了恶魔曾经应诺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