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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边,仿佛是贴在他耳畔的低语,只不过是用最为晴朗的声音,说出了最冰冷的话语。
朝堂之上,让他做裙下之臣的是她,不见他的也是她,握着他手的也是她,让他离开皇宫回国师府的也是她,他于她而言,大概现在就是复仇的对象了。
她大概已经知道了宫变的主谋,就是他,所以才用这种方式作弄他,不得不说,她成功让他像是一个玩物,傀儡,让他的心情一变再变。
楚歌提起脚步,往楼下去了,后面跟着一众的锦衣卫。
天空白得亮眼,云层堆叠在一起,层层累积,像是要积压了下来。
楚歌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口问身侧的曲无名道:“曲无名,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楚歌不喜欢下雪,尽管曾经是那么喜欢过,但是在下雪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不幸的事情,也许是分别,也许是死亡,她啊,现在有些讨厌那些白茫茫的雪了。
也是在白茫茫的,满是冰雪的时山……那天也是突然落了雪,她害死了扶桑,害死了一个神明,若是无她,他本是可以成神的。
楚歌觉得,自己就是个卑劣的小人,为了任务不择手段,却又在如今不断地内疚,不断地后悔当初的决定,她心头一阵抽搐,他相信了她,但他的性命却葬送在她卑劣的手段下,他情真意切,只是偏偏遇到她这么一个天生薄幸的人。
曲无名点了点头,答道:“恐怕是的,陛下。”
楚歌皱了皱眉,思忖了一番,问道:“苏衡青是不是没有带伞。”
曲无名眼中闪过嫉妒,将手中拿着的伞往着身后塞了塞,说道:“陛下还是先回宫吧,保重龙体要紧,奴才派人快马加鞭地去给国师大人送伞。”
楚歌问道:“但若是,他被雪淋湿了呢?今日出宫之时,你不是带伞了么,把伞给朕。”说着伸出了手。
曲无名身体僵了僵,片刻后,才把身后的伞递给了楚歌。说道:“天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兴许,国师大人已经到了府邸了呢?”
楚歌说道:“无妨,朕用轻功去,把伞送给苏衡青就回宫。”
说着,楚歌调动内气,快速地掠过宫道。
宫门口的侍卫只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彼此眼神中都闪过疑惑。
侍卫甲说道:“刚刚飘过去的那是陛下么?”
侍卫乙说道:“好像是吧,不过陛下不是才刚刚回宫么?难道是刺客么?”
侍卫甲说道:“管他呢,咱们就当是没看见不就完了。对了,待会换班,哥俩去喝两杯啊。”
侍卫乙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喝酒最好。”
楚歌的身影快速地掠过,片刻后,在街道上追到了苏衡青。
不过是片刻之间,云层已经压了下来,空气也冷了。
街道上的走夫贩卒大多都收了摊子,回家去了。
楚歌顿住了脚步,喊道:“苏衡青,你且站住,等等我。”
苏衡青听到了声音,停下了步伐,回头。
看向了楚歌,她吸了口气,默默地走到了他面前。
楚歌把手中的伞递给了苏衡青。
苏衡青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把伞接了过来。
“陛下?”
伞把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触碰之时,像是手指连着心脏的某一处都灼烧了起来,却又不由得握紧了一些。
楚歌说道:“可能要下雪,伞先给你了,我回宫了。”
说着,便摆了摆手,调用着内气,头也不回地掠过屋檐,往宫里赶去,她可不想被雪淋。
苏衡青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一抹白色的残影,直到那残影彻底地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而把目光放在了伞上,心脏颤了颤,直到这个时刻,他才觉得,也许她也并不是那么恨他。
向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国师大人,眼底产生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脏,现在在砰砰砰地跳得厉害。
“云容,为什么我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长安城被漫天的风雪笼罩住,潇潇洒洒的风,飘飘悠悠的雪。
苏衡青撑着那把伞,缓慢地走着。
他的身后是宏伟森严的皇宫,天底下最奢侈的牢笼。
那个送他伞的姑娘,就住在那里。但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是皇宫里最尊贵的人,当朝的女帝,而他,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他们,是君臣,一个是昏君,一个是佞臣,注定相隔万里,其间永远隔着一道无可跨越的鸿沟。
他好像有了其他的想法,这么多年,云容似乎才开始露出她的真面目,一个不昏庸的君王,一个工于心计,睥睨天下的,傲慢的女人。他认定她一直在伪装,但一个人能这样沉得住气地伪装这么多年,这样忍辱负重的耐心,也着实是世间罕见了。
京兆府将太尉的案宗在朝堂上呈递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从宫变案件发生的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楚歌皱了皱眉,随意看了眼奏折,看到处决的结果,便将事情委派给了御史大夫。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到这个世界做女帝已经两个月了。
苏衡青抱病在家休养,楚歌对此也喜闻乐见。
说起宫变的主谋,朝堂上的诸位都清楚是国师大人干的。
楚歌自然也清楚,要是剧情是现在就让苏衡青就死了,那她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但命运就是这种东西,你对它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为。
无论如何反抗,却永远都无法阻止……